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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4:01 作者: 是今
    耶律彥這才止住笑意,道:「朕將這些女子指給宗室子弟便是。醋缸這下可滿意了?」

    慕容雪忍不住舉起拳頭捶了他一下。

    「居然又打朕。」耶律彥笑吟吟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到椅背上,道:「朕罰你做一輩子宮女。這次可不是御書房的宮女,是寢宮的宮女。」他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眼神也帶著一抹曖昧的玩味,慕容雪臉上一熱,別過臉去,卻不作聲。

    耶律彥貼在她耳邊,道:「晚上,到朕的寢宮來。」說罷,吟吟一笑,起身走出了宮室,頎長挺拔的背影清逸卓然,映在她剪水雙眸中。

    丁香佩蘭見皇帝離開,這才輕輕走進來,關切的問道:「小姐,皇上他沒有怎麼樣吧?」

    「沒有。」慕容雪嫣然一笑,雪肌花容,明光四射,仿佛是打了一場勝仗歸來的女王。

    許久不曾見到她如此光艷動人的神情,丁香佩蘭都不禁驚艷地鬆了口氣,如此可愛動人的小姐,皇上怎麼會捨得生她的氣。

    到了晚上,耶律彥果然派了秦樹過來請慕容雪去乾明宮。

    慕容雪輕步踏進宮殿,半人高的銅燭台前,耶律彥穿著蒼青色的錦袍,負手而立,俊美而高挑,對她勾唇一笑。

    她心裡怦然一聲輕跳,仿佛第一次見他,竟然有些緊張,手心裡微微出了汗。

    「皇上。」

    他走過來,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進寢宮。

    那一段時間,都是他前往鳳儀宮留宿,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寢宮,金碧輝煌珠光寶氣。她不由想起來,自己當年曾是如何艱辛地進入隱濤閣,只為了和他無時無刻地在一起。

    寢宮裡紅燭高照,滿室生香。她聞出來,這是荷花的香氣,然而舉目四看,香爐里並沒有焚香,屋內也並無插花,但那清幽的香氣卻不斷的湧入鼻端。

    耶律彥牽著她的手走到床榻前。

    慕容雪臉色一紅,止住了步子,不肯再往前,這才什麼時辰......

    耶律彥側目一笑,伸手撩開了珠簾。

    一股濃郁的荷香撲面而來,慕容雪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滿床都是荷花瓣,潔白如雪。

    而眼前的這張床,莫名的熟悉,正是當初她在梅館裡的那張架子床,不同的是,上面已經雕刻了繁複而美麗的圖案,有花開並蒂,有喜上眉梢,有比翼雙飛.....都是她當初精心描畫的圖案,後來卻匆匆作罷。

    腰上環上一雙有力的臂膀,耳邊是一句溫柔的問話:「喜歡麼?我親手刻的。」

    「喜歡。」她心潮湧動,感動莫名。眼淚不聽話的掉下來,瞬間就模糊了視線。

    耶律彥將她抱到鋪滿荷花瓣的床上,吻著她的眼睛,「果然是醋缸,連眼淚都是酸的。」

    她嗔道:「我喜歡你,才肯為你吃醋。」

    耶律彥笑道:「原來你也知道這個道理,那為何只許你吃醋,卻不許我嫉妒?」

    「我吃醋可沒有要人性命。」

    「我也沒有。」

    「那許澤呢?」

    「將他送到了西涼的戰場上,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也好重振靖國將軍的威名。」

    慕容雪露出擔心的神色,「那他不會有危險麼?」

    耶律彥酸溜溜道:「你不是將他誇得如天神一般,怎麼這會兒又開始擔心他的本領?」

    「你才是我心裡的天神。」說完,她臉色羞紅地將頭埋進了他懷中。

    耶律彥聞言受寵若驚,將她尖俏的下頜挑起來,半信半疑地問:「當真?」

    「我從頭到尾只喜歡你一個人。你明明知道,卻還不信我。」

    「那你也懷疑我和喬靈兒。」

    「那就算扯平。我們以後,夫妻同心,恩愛兩不疑。」

    耶律彥摟著她道:「好,不許再胡亂吃醋,使小性子。」

    慕容雪破涕為笑,秋波盈盈掃過那些美麗的圖案。「那圖紙原來被你拿走了,我怎麼不知道。」

    他窘笑:「嗯,那夜去梅館為你關窗戶,順手牽羊。」

    「你什麼時候刻的這些圖案?」

    耶律彥嘆道:「這些日子晚上孤枕難眠,以此打發時間。」

    慕容雪感動地緩緩撫過那些雕花,突然手指一停,在花開並蒂的荷花瓣上,刻著「心上雪」三個行雲流水般的字。

    她瞬間淚如泉湧,想起來自己那一晚在梅館和他爭吵,說喬雪漪是他的心上雪,而自己不過是地上霜,原來他都記著。

    她回身緊緊抱著他,眼淚把他的衣衫都濕了。

    他忍不住笑:「再哭,這床上的荷花瓣都要飄起來。」

    慕容雪終於哭夠了,在他胸口蹭了蹭臉上的眼淚,偎依在他心口,小聲道:「你會刻小木馬嗎?」

    「什么小木馬?」

    「就是,小娃娃坐著搖的木馬。」她的聲音越發的小了,低得蚊蚋一般。

    耶律彥一怔,立刻將她從懷裡拉出來。

    她明眸似水,臉頰上有一抹比朝霞更加明艷的羞色。

    他心念一動,瞬間明白過來,當即狂喜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為何不告訴我?」

    她臉色羞紅,小聲道:「三個月了。」

    他高興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緊緊擁著她,心道,怪不得昨日說什麼都不肯讓他碰,原來是怕傷了腹中的嬌兒。

    「彥郎,你說我有了娃娃,便叫我爹來照顧我,可要說話算數。」慕容雪嬌嗔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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