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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4:01 作者: 是今
許澤心如刀絞,看著最心愛的人被折磨卻無力保護,就如同當年,看著自己家人被流放卻無力改變一切。二十年來在寺院裡清修,他一直認為淡泊名利是對的,但這一刻卻又覺得自己大錯特錯。此時此刻,他保護不了她,能救她的保護她的,是耶律彥。耶律彥的手裡有他從未看在眼裡的權勢。
慕容雪努力的對他笑笑:「以後拜託你多照顧我爹。」
許澤一身是血,卻斷然道:「我不走,我不能保護你,也會陪著你。」
慕容雪眼淚潸然而下,對厲萬盛道:「將他放了我便寫。」
榮彪和另一個人立刻將許澤架了出去。
厲萬盛將供詞放在慕容雪的面前,「夫人這下可以寫了吧。」
「等他們走遠。」
厲萬盛耐著性子等了一刻,將筆墨放在慕容雪的面前,「快寫!」
慕容雪抬起頭看著他,神色哀婉卻極堅毅:「我方才是騙你的,我不會寫。」
厲萬盛立刻惱羞成怒,「上刑。」
榮彪立刻和另一個人扯住拶指的兩端,使勁一拉。
慕容雪已經抱了必死的心,也做好了受刑的準備,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痛,她頃刻間便昏了過去。
厲萬盛沒想到她這樣容易就昏倒,扭頭榮彪道:「去將那幾個人的屍體都帶回來,一起燒了。」他明面上答應慕容雪放人,其實已經命人跟著去滅口。
昏昏噩噩中,第一個竄入腦中的感覺便是痛,十指的劇痛。慕容雪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
「阿雪。」是誰在叫她,不是慕容麟,也不是許澤,怎麼像是耶律彥的聲音?可是他從來沒有叫過她阿雪。怎麼可能?這是夢裡麼?
她不敢睜開眼睛,很怕從夢裡醒過來,要去面對拶指之刑。她生平從未吃過那樣的苦,受過那樣的罪,嘗過那種鑽心徹骨的痛。
眼皮上貼上來一記炙熱而溫柔的吻。這種肌膚的觸感如此真實溫暖,不像是夢。
當那溫暖的唇離開之後,她睜開眼睛,面前真的坐著耶律彥,她不是被捆在凳子上,而是躺在床上。
耶律彥摸著她的臉頰,低低喚了一聲「阿雪」。
慕容雪從未見過他這樣看著自己,更從未聽過他這樣呼喚過自己。嗓音有些哽咽暗啞,眸光里含著無法用言語表述的情愫,這是她以前夢寐以求的柔情似水,脈脈相對,從未真的實現過,一時間她又覺得這是做夢,因為他是如此的不真實。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碰一碰眼前的人,看是否是幻影。
手指一動,劇痛傳來。這不夢,雙手都被包紮著。她立刻從迷濛和驚異中清醒,便問:「我爹呢?」
耶律彥柔聲道:「他們都沒事,你放心。」
「那,許澤呢?」
耶律彥的眸光沉了沉,沒有回答。
慕容雪急了,稍一抬胳臂,便疼的倒吸了口涼氣。
耶律彥忙道:「別動,躺著。」
「他呢?他怎樣了?」
慕容雪的焦急關切讓耶律彥心裡酸溜溜的,他問:「你就這樣關心他?」
「當然。他為我受了傷。」
「我也為你受了傷。」
慕容雪一怔:「那裡?」他看著好好的,絲毫不像有傷的樣子。
耶律彥指了指心口。知道她被成熙王的人拿住嚴刑逼供,他趕來的這一路,如受凌遲酷刑,心上如被千刀萬剮。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才知道心肺俱碎,肝腸寸斷是什麼滋味。
慕容雪根本不知道他曾受過這樣的折磨,對他的「表白」無動於衷,只關心著許澤的生死。
「他到底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死。」
「快請大夫啊,不,讓我爹去給他看看。」
耶律彥沒回答,心道,你爹自己還受了重傷。
見他不回答,慕容雪氣呼呼道:「你不會是小心眼,見死不救吧。」
耶律彥點頭:「你猜對了,我就是小心眼。而且以後會更加的小心眼,絕不會再做讓你和別的男人一起回老家這種蠢事。」
慕容雪一怔,也不顧自己的手疼,翻身便要下床。
耶律彥忙抱住了她,「他失血過多,還未醒過來。大夫已經瞧過了,他身體結實不會有事。」
慕容雪這才鬆了口氣,若是許澤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阿雪,你不用擔心別人,安心養傷。」
耶律彥摟著她,她兩手包著不能動彈,只得扭著身子避開他身體的接觸,口中道:「放開我。」
他抱得更緊,喃喃道:「不放,再也不會放了。」
她莫名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馬上問道:「什麼意思?」
「我不打算放你回去了。」
慕容雪急了:「你明明答應過的。」
「是,可是我後悔了。」耶律彥目光炙熱,讓她感覺如置身驕陽之下。「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再也不讓你受一點苦。」
「我自己能照顧我自己。」
耶律彥道:「這世上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放心,連你我都不放心,所以,我親自來照顧你。」
慕容雪聽到這句話,並沒有露出感動的表情,反而是焦急萬分的反問:「你不能反悔,你不是說自己一向說話算數嗎。」
耶律彥點頭:「是,我一向說話算數,可是這一次除外。因為我不能置你的安危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