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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4:01 作者: 是今
慕容雪聽得瞠目結舌,天哪,自己可真是賠大了,這九千兩銀子的虧空怎麼辦?難道真的要以人抵債。
她放下帳錄,愁眉苦臉地回到家,慕容麟見到她這樣便關切地問道:「是送嫁累了嗎?」
「爹,我要破產了。」
慕容麟一聽便笑了,還以為她在開玩笑。
慕容雪苦著小臉,將那張象牙床的事說了出來。
慕容麟笑不出來了。九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幾乎是他一輩子掙來的全部家當。
當初為了上京打點不讓慕容雪入選,他將所有的積蓄都帶到京城。後來,慕容雪出嫁,他便將全部家底共計一萬兩銀子悉數作為了慕容雪的嫁妝,生怕女兒在王府里被人看低。
慕容雪和離之後回到娘家,便將這一萬兩銀票都交給父親保管。
慕容麟眼看隔壁趙老爹為了趙真娘四處打點,捉襟見肘,心想,這座庭院原本是趙真娘為他置辦的,如今趙真娘落難,自己也該有所表示,於是便給趙老爹送去了三千兩的銀票,算是還了當初趙真娘置辦這座宅子的錢。
自然,這座小宅子值不了這麼多銀子,但慕容雪和慕容麟都覺得既然是同鄉,就該在趙家落難時幫上一把。這樣送錢過去,也不至於讓趙家覺得沒有顏面。至於這剩下的七千兩銀子,慕容麟覺得養活家中這幾個人三五年也沒問題。所以耶律彥攔著不讓他們離京,他一點也不急,反正不存在坐吃山空的問題,誰知道轉眼之間,這筆銀子連一張床都還不起。
慕容雪道:「爹你別著急,我去找到那買床的人,將床買回來還給他,便不用還他的銀子了。」
慕容麟道:「這倒是個好辦法,你可知道誰買了床去?」
慕容雪扭頭問丁香:「你還記得賣給誰了麼?」
丁香點頭:「是沉水街一位木器行的老闆。」沉水街是京城最大的古玩集市,有些人買下東西只是為了轉手賣出。
慕容雪便道:「那你速去找到那位老闆,看床還在不在,若是不在,便問出買主是誰。」
丁香道:「我這就去。」
慕容麟安慰女兒:「沒事,就算找不回來了,咱們手裡還有銀子,先給他。錢財是身外之物,花完了再掙,有什麼大不了的。」
「爹,有你在,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怕,怪不得我娘嫁了你。」
提到妻子,慕容麟不由嘆了口氣,「別人都說我醫術高明,可是你娘我卻沒有治好。害的你小小年紀便沒了親娘,爹這心裡一直都覺得虧欠你。」
慕容雪內疚的都快要哭了:「是我虧欠了爹,眼看要將爹一輩子的積蓄都被敗掉了,我真是個敗家精。」
慕容麟揉了揉女兒的頭髮,笑道:「傻丫頭,嗓子快好了,別哭。」
過了一個時辰,丁香從外頭回來,一見慕容雪便露出笑意,「小姐,我打聽到了,床被人買走了,送到了靖國將軍府。」
「靖國將軍府在哪兒你問到了麼?」
「問到了,路挺遠,小姐咱們坐著馬車去吧。」
慕容麟一聽,便讓裴簡駕車,幾人同去。
慕容雪心裡疑惑,聽劉氏說,靖國將軍被抄家流放,怎麼還有靖國將軍府的人去買床?
馬車跑了小半個時辰,又中途問了幾次路人,丁香才找到地方。
下了馬車,慕容雪一眼看見面前坐落著一座氣派寂靜的大宅子,大門外立著威風凜凜的兩個青銅獅子。大門緊閉,但門前乾乾淨淨,連一片落葉都沒有。
裴簡上前叩門,過了許久,大門咯吱一聲徐徐打開,從裡面出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裴簡。
裴簡忙道:「敢問這裡的主人可在?」
「你是誰,找我家主人何事?」
「這,說來話長。」
「那便長話短說。」老者倨傲地看著裴簡。
「是這樣,你家主人買了一張象牙床回來,我就是那賣床的人。現在關於這張床,我有要緊的問題要和他商議。」
「我家主人,平素並不住在這裡,不定何時回來。」
慕容雪見狀便走上前,「老人家,我有要事急著和你家主人商議。老人家可知他平素住在哪裡?」
老者搖了了搖頭,不肯說。
慕容雪便拿出一錠碎銀子遞給看門的老者,老者不僅拒收,且露出一絲被辱的不悅來。
慕容雪只好道:「那我便在這裡守著。」
裴簡道:「天氣冷了,妹妹還是回去吧,換我在這裡守著。」
慕容麟道:「嗯,讓阿簡留在這裡,你在家等著消息便是。」
慕容雪回到家,這一等便是三天。裴簡每日早出晚歸,那靖國將軍府的主人就是不見露面。
這幾日,慕容雪也托人打聽了靖國將軍的事。原來靖國將軍名叫許寒鋒,十三年前以謀反罪名被皇帝長流嶺南,直到今年初皇帝查明**,才下旨赦回京城,只可惜許寒鋒夫婦都已死在流放地,長子在回京途中也不幸亡故。許寒鋒還有位幼子,但奇怪的是,查抄的府邸放還之後,他卻沒有住進去,只讓老僕看著。
裴簡又守了七天,還是沒有消息,慕容雪實在是急了,便忍不住親自去了。
到了門口,只見裴簡正坐在台階上打瞌睡,這段時間委實辛苦他了,每日裡早出晚歸的在這大門口苦等,慕容雪上前推了推他,「表哥你先回去吧,今日我來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