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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4:01 作者: 是今
劉氏聽到這幾句話,心裡一團霧水,究竟是什麼意思?既然給了和離書,那就是一拍兩散的意思,為何又要瞞著不讓說?
耶律彥道:「那個木雕的梳妝盒,你拿來給我。」
劉氏應了聲好,不多時去庫房將東西拿來,心裡猜想,是不是慕容雪因為這個吃了醋,所以王爺給她個和離書,嚇唬嚇唬她?她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依她對耶律彥的了解,他對慕容雪的態度已經算是一種奇蹟。
耶律彥一手拿著木雕小狗,一手拿著梳妝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決定明日一早再去找她。
走出書房,他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拿著書躺在床上,準備平靜一下煩亂的思緒。可是,半晌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她的影子。
她不在時,屋子靜的讓人不適。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幾日沒有吃到她做的菜,沒有捏到她的臉,沒有她巧笑嫣然的笑臉,空氣都顯得稀薄。
他本來沒覺得她有多,可是一旦想到她想要和離之後另嫁他人,這個念頭如同一個火苗一下子點燃了他滿腹的怒火。
他將被子一掀下了床,衝著外頭喊了一聲:「張攏,備車。」
這麼晚了要去哪兒?張攏也不敢問,備好了車,只見耶律彥手裡提著一個包袱上了馬車。
「去慕容府。」
張攏暗暗好奇,這是去送禮麼?
到了慕容家門口,不僅聞見了一股雞湯的香氣,還聽見了隱隱的笑聲。
耶律彥心裡越發的氣惱,也不及吩咐張攏,親自上前拍門。
過了片刻,只聽見裡頭有人問:「誰啊。」
一聽裴簡的聲音,耶律彥冷冷答道:「我。」
「咦奇怪,怎麼聽著像是王爺?」裴簡對提著燈的丁香嘟囔了一句,打開一條門縫,果然是耶律彥。
他卻不將門打開,扒著門問:「這麼晚了王爺有事麼?」
「我找慕容雪。」
「她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便將她叫起來。」耶律彥冷著臉,一掌拍在門上,裴簡一個踉蹌被震開,耶律彥闊步便進了庭院。
「唉唉,王爺怎麼了,還有沒有王法,私闖民宅。」
慕容雪在屋裡聽見裴簡大呼小叫,不由一怔,他怎麼又來了?
耶律彥一眼便看見靠東牆的第二間房裡,窗戶上透出一個熟悉的倩影,他上前便推開了房門。
慕容雪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不解。這麼晚了,為何又來?
耶律彥也不說話,上面兩步將手中包袱打開,攤開在桌上。
木雕小狗和梳妝盒。
慕容雪越發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他將她一把扯了過來,拿起木雕小狗,指著上面的雪字,一字一頓道:「你看清楚了,這個雪字。」然後又拿起來梳妝盒,「你再看看,這個雪字。」
慕容雪眨了眨眼睛,還是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這是十年前的東西,字都不同,難道你沒看出來?」
她低頭看了看,果然兩個雪字是有差別的,木雕小狗上面的雪字更為灑脫成熟,一個人十年間的字體會有變化。
「這隻木雕,的確是送給你的。」
慕容雪沉默片刻,低聲道:「謝謝王爺。」
就算是送給她的,可是心意也無法和這個梳妝盒相比。當她愛他的時候,可以懵懵懂懂什麼都不計較,可是當她放下的時候,卻冷靜地在比較。他不明白,她決定放手,並非只是因為這隻木雕小狗,而是太長時間的付出沒有一絲絲的回應,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力氣和勇氣,她也是凡人**,便再是堅強,也終有倦累絕望的時候。
一開始嫁給他的時候,她沒有想太多,可是對他愛意越深,便貪戀越多。
尤其是看到沈幽心和謝直,她更是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可悲的是,她想要的,耶律彥永遠都給不了她,也沒打算給。
為了他失去自我,拋下尊嚴,她不後悔,但她沒法再在他舊愛新歡的夾縫裡生存下去,她要找回自己,那個自信驕傲無憂無慮的慕容雪,才是她的本色。
一旦愛上便奮不顧身,一旦放手也會幹脆利落。這便是慕容雪的個性。
她的沉默不語讓耶律彥鬆了口氣,以為她已經回心轉意,便柔聲道:「跟我回去吧。」
慕容雪抬起頭來,認認真真道:「我今日說的話是當真的,不是一時意氣用事,也不是賭氣,是當真的。」
耶律彥氣得口不擇言:「慕容雪,你想嫁我就嫁我,你想和離就和離,你當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麼?」
慕容雪被他不講理的話氣得笑了:「明明是你給我的和離書,你想要和離便和離,你想要收回便收回,你才當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呢。」
他氣結無語,是,和離書是他親手所寫,但並未當真,一想到她要離開他嫁給別人,他眸中全是殺氣,咬牙切齒道:「把和離書交出來。」
「我不給。」她認真地搖了搖頭,很倔強很決絕。
他氣急無奈,「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回去?」
「為何一定要我回去,你若是想要女人,送你美人的多得是,又不缺我一個,你不是一直罵我厚臉皮,大笨蛋麼,總給你惹事添亂,又很聒噪麻煩,捨棄了不是很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