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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4:01 作者: 是今
慕容雪低頭咬著麵條,低聲說:「他不在京,回來補上。」
「哦,那你可要罰他送雙份。」
慕容雪勉強的擠出一絲笑。
吃過飯,從娘家出來,路過靈山寺,慕容雪臨時起意,叫停了馬車。
「小姐你要幹嘛?」
「我想去給菩薩燒香,保佑王爺。」
丁香很生氣,心道,他都不想著你,你還這樣掛念著他。
靈山寺依舊是人煙稀少,慕容雪進了大殿,跪下叩了三個頭,心裡默念著讓菩薩保佑耶律彥安然無恙勝利歸來。
走出大殿,迎面走過來一個人,慕容雪一看,正是許澤。
他停住一顆菩提樹下,笑笑地看著她,「你是來給昭陽王求平安的吧。」
慕容雪震驚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他摸了摸鼻子,施施然道:「像我這樣聰敏的人,自然什麼都知道。」他笑的一本正經,不像前幾次那樣活潑。
慕容雪覺得他神秘兮兮的仿佛一個機關,不能觸碰,不然定會被夾住手。所以,也不再多話,帶著丁香便出了寺院。
許澤看著她嬌俏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她已經嫁人了。
回到王府,路過客舍青時,慕容雪心裡一動,謝直也去了山東,或許會有信箋傳來,知曉耶律彥的消息。
沈幽心見到慕容雪來訪,忙熱情地將她迎進去,吩咐倩兒上茶。
慕容雪隨意掃了一眼,發現她正在繡一件雲肩,而且用的是紅緞,便笑著打趣:「妹妹這是在為出嫁做準備吧?」
沈幽心滿面羞紅,低聲道:「我不過是閒著沒事打發時間而已。」
慕容雪拿起那雲肩,看著上面的芙蓉出水圖案,贊道:「真美,能教教我麼?」
「嫂嫂必定比我的女紅好。」
慕容雪笑道:「我對女紅一竅不通,除了會打宮絛。」
「那嫂嫂沒事就來這裡,咱們一起繡花聊天。」
慕容雪笑著點頭,和沈幽心聊了幾句,終於忍不住問道:「謝直可有消息來?」
「嗯,前日捎了一封信來,說一切安好,讓我勿念。」沈幽心的笑容羞澀而甜蜜,看得慕容雪心裡真是好羨慕。
「他可有提到王爺?」
沈幽心怔了一下,看著慕容雪那渴望的眼神,頓時明白過來。「怎麼,表哥沒給嫂嫂來信麼?」
「沒有。」
「那估計是表哥太忙了,不過謝直既然沒說有事,就表示表哥一切安好,嫂嫂別掛念。」
慕容雪不自覺地嘆了口氣,關心則亂,怎麼能不掛念呢。
沈幽心看著她黯然神傷的樣子,心裡都有些不忍,表哥也真是,為何不傳個書信回來?兩相一對比,她越發覺得還是謝直好,溫柔體貼,心細如髮,知道自己掛心,便一直寫信來讓自己安心。而耶律彥這樣的男人,面冷心深,對待女人,永遠像是一湖探不出深淺的水,要麼在水裡掙扎浮沉,要麼趕緊上岸自求多福。可是,慕容雪看樣子是不打算上岸的,那怕溺死。
從客舍青出來,慕容雪回到鏡湖,走上木廊,湖中的小亭子映入眼帘。她痴然看著,腦海中浮現了他臨行前那幾日的甜蜜。
靠著這些回憶來支撐,她苦苦等待了三個月,終於盼來了耶律彥回京的消息,而這個消息,還是從沈幽心那裡知道的。
耶律彥回京的前一天,慕容雪來到隱濤閣,將他的臥房打掃的纖塵不染,連樓梯都擦得乾乾淨淨,最後到了書房。
因為他曾經對她說過,他不在的時候不能進去他的書房,所以這段時間,她雖然手裡握著書房的鑰匙,卻一次也沒有來過。當她握著鑰匙打開書房的門時,甚至有種神聖莊嚴的感覺,這是他的機密之地,是他從來不讓外人進來的地方,他既然如此信任她,那她就不能辜負他的信任,就算進來,也絕不會亂翻他的東西,只打掃衛生。
書房本來就整潔乾淨,不過是落了些浮塵。慕容雪將書案,書架都擦拭乾淨,花瓶里插上新開的蟹爪菊,又在桌上放了一個小小的魚缸,裡面放了幾條小金魚,幾叢水草。如此一來,書房便活潑起來。
打掃完畢,她的目光落在了書案旁用作小憩的錦榻上。一條紫色嵌著珍珠的宮絛靜悄悄地放在秋香色的枕上,這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他卻從來沒帶過。她拿起宮絛,這才發現下面放著一個木雕。
她好奇的拿起來,是一隻可愛的小狗,雕工精緻奇巧,小狗栩栩如生,眼睛水靈靈的仿佛有生命。奇怪,以他深沉冷淡的個性,怎麼會買這種小玩意呢?她越發好奇,仔細一看,發現小狗的身上居然雕了一個雪字。
頓時,她的心砰然一聲狂跳,這不會是他買來送自己的吧?又或許,是他親手雕刻的?
她激動的也沒心思打掃了,立刻拿著那木雕的小狗出了隱濤閣,徑直去找劉氏。
「王爺是不是會木雕?」她想。既然劉氏是他的乳母,應該是比較了解他的。
劉氏的神色有些奇怪,遲疑了片刻才回答:「是的夫人。不過,王爺已經許久未曾雕過什麼東西了。」
「那你看,這是不是王爺雕的?」
劉氏看了一眼那木雕,乾笑著搖頭:「這可不好認。」
太過欣喜的慕容雪完全沒有看出劉氏神色的不自然,喜滋滋地將那木雕小狗緊緊地握在手裡,歡天喜地地回了隱濤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