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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4:01 作者: 是今
耶律彥在書房裡早已聽見外面的那幾句話,走出屋外道:「叫她進來。」
慕容雪一聽到耶律彥的聲音,立刻提著食盒就踏進了隱濤閣,心裡是一種大獲全勝的喜悅。但是耶律彥並沒有像她一樣,臉上掛滿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相思。
「王爺,我給你送宵夜。是我親手做的糕點,舉世無雙,多少銀子都買不到,你不吃會後悔一輩子的。」
耶律彥:「......」
她俏生生地站在一盞大紅色的燈下,衣衫翩然,笑靨如花,他本想冷著臉斥責兩句的,對著這張明媚光艷的笑容,實在是說不出口,只好淡淡道:「放下就行了,你回去吧。」
她得寸進尺道:「我要看著你吃。」說著,便上前幾步,站到了他的身邊,毫不客氣地挽住了他的胳臂。
他擰眉看了她一眼,「本王還有事。」
「我不耽誤你的事,等你嘗一嘗,我馬上就走。」
她的死纏爛打功夫他是早就領教過的,無奈之下,只得將她領進去。
這便是從來沒人進來過的隱濤閣,她好奇地張望著,廳內最醒目的便是一張花梨木底座大理石屏風,石片上天然紋路如皚皚雪山連綿,氣勢磅礴。窗下是一張紫檀木的大書案,配著一張紅酸枝交椅。書案上整潔乾淨,擺放著一方蟠龍寶硯,筆架上懸著大小不一的狼毫。左角放著一隻梅瓶,插的並非時令花卉,而是數十隻孔雀尾羽。一方鎮紙貔貅,雕的栩栩如生。正對書案的牆上掛著一副寫意山水,畫面蒼茫遼闊,大開大合之氣,提了兩句狂草,「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字畫處處透出酣暢淋漓豪放之氣。
西北角還有一張用作休息的臥榻,鋪著秋香色的錦被,這是廳內唯一一處略顯得柔軟的地方,紫金銅爐飄出的香氣,生出幾絲旖旎的氣息。
她滿心歡喜,這個從來沒有人進來的地方,自己不是也進來了麼,可見在他心裡,自己是不一樣的,是獨一無二的。她眉開眼笑地將收回目光,將食盒放著書案上。
「夫君,你嘗嘗,這是我做了一天的糕點。」
耶律彥舀起一塊狀似春卷的面點,問道:「這是什麼?」
慕容雪咬了咬唇,笑意略帶嬌羞:「這是,相思卷。」
耶律彥笑了笑,「這名字是你取的?」
「是。」
他挑了挑眉,調侃道:「這裡面卷的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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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微微紅了臉,「香椿嫩尖和肉絲,難道是不是香、絲?」真是好沒情趣的一個人,枉費了她想了半天,才取出的這個名字。
「那這個呢?」
「相知糕。」,
「什麼做的?」
「香油,芝麻。」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來日方長,不必急著獻寶,留幾手免得以後黔驢技窮。」
「你,」她氣紅了臉蛋,這人怎麼如此的不解風情,說話句句帶著刺兒,叫人心裡好不舒服。
他舀起一枚相思卷,嘗了幾口,問道:「怎麼不煮茶?」
「你要喝茶?那我現在就給你煮。」
「等明日吧。」他吃完了一卷相思,將餘下的點心放進食盒。
「好了,我已經嘗過了,等明日去了梅館,就著茶水再慢慢吃。」這分明是一副敷衍交差的架勢,她頗有些失望,不過今日能進了隱濤閣已經是大大的勝利。
「好吃麼?」還沒等他回答,她立刻又道:「不許說還好。」
他望著她,笑了笑:「還行。」
慕容雪咬牙:「......」說一句好聽的會死麼,會死麼?真恨不得將他的嘴放到蜜罐子裡醃上三五個月。
「快回去吧。」他見她賴著不走,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天色已晚,夫君還不休息麼?」說完,她的臉色便忍不住掛了幾絲緋雲。
「我還有事未處理完。」
「那我等著夫君吧。」
「我今日不去梅館。你先回去。」頓了頓,他又道:「以後別過來了,我若是不忙,自會去找你。」
一句話將她的自尊心砍得七零八落,饒是她再厚臉皮也賴不住了,紅著眼圈舀起食盒便低頭往外走。出了隱濤閣的大門,那憋在眼眶裡的眼淚被夜風一吹,便爭先恐後地從眼窩裡出來散心了。
暗香和疏影跟著她的身後,根本沒瞧見她此刻正在迎風流淚,反而喜滋滋道:「夫人真有能耐,那隱濤閣可是除了王爺和隨身的幾個侍衛,誰都不許進的,便是表小姐,」說到這兒,她突然止住了,意識到了自己失言。
慕容雪便問:「什麼表小姐?」
「就是,」暗香心裡暗自給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發狠以後一定要把嘴巴上鎖。
☆、23
秋高氣爽,風閒雲悠,慕容雪坐在檐下,一手支頜,一手舀著一卷經文。
丁香笑吟吟道:「娘娘,明日便是皇上的生辰,娘娘準備送什麼禮物?」
慕容雪眼皮抬都未抬,半晌才答了一句:「你去看看庫房裡有什麼好東西,隨便挑一個就成了。」
「這,」丁香呲牙,皇上的生辰堪稱是皇宮裡最大的事了,她家小姐居然說隨便。
佩蘭道:「娘娘,皇上怕是會不高興吧。」
慕容雪悠閒地翻了一頁書,慢悠悠道:「憑什麼他過生日我就要費盡心機地給他送禮物,我過生日也沒見他送過我什麼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