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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2:49 作者: 江為竭
    「對。」路迎酒點頭。

    楚半陽猶豫了很久,似乎想說什麼。

    但他最後也沒開口。

    天色已晚,路迎酒上了車,才發現快到六點了。

    遠處一輪紅彤彤的夕陽正在沉沒,為山嶽與層雲鍍上一層金輝。

    敬閒給他發了簡訊,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路迎酒便勾起嘴角,回復道:【40分鐘以內】

    說完,他啟動路虎開上道路,加入了萬千回家的車流,仿佛一群歸巢的倦鳥。

    以前他獨自回家,心中很平靜,因為知道家中除了那隻貪吃的奶牛貓,就不會有其他人了。

    可是這次不一樣。

    回家的路上是帶著期待與喜悅的。

    回去停好車,路迎酒上樓,剛在門口掏出鑰匙,門就直接開了。

    ——這裡的隔音不好,大概是敬閒聽到了鑰匙的聲音。

    然後路迎酒腳下一空,被敬閒整個人抱進去屋內了。

    路迎酒:?

    一時之間,路迎酒只感受到暖烘烘的擁抱。

    敬閒在他耳邊說:「你回來得太晚了!」

    「路上耽擱了一會。」路迎酒拍拍他的背,安撫道,「這不還是在飯點之前回來了嗎,還算是準時……哎哎快把我放下來。」

    敬閒這才把他放下,神情頗為複雜,大有還想繼續抱他的意思。

    路迎酒說:「你今天都幹什麼了?」

    他有點愧疚,要是敬閒真的在屋內待了一整天,那可真的是無聊。

    就他的觀察而言,敬閒雖然會用電子設備,而且用得還不錯,但他是半點遊戲都不碰,也就偶然看看電影。

    敬閒說:「看了個電影。」

    「嗯。」路迎酒心想,果然。

    敬閒又說:「然後你還沒回來,我就出去散步,順便殺了十幾個鬼。」

    路迎酒:「……?」

    「還餵了十幾隻凶獸。」

    路迎酒:「……」

    聽起來敬閒這一天過得還挺充實,不用他操心。

    但路迎酒不自覺地舒展了眉眼。

    回到家的安心感,總是會讓人渾身都暖洋洋、不自覺彎起眼眸的。

    畢竟,敬閒一直在等著他啊。

    路迎酒又看了一圈屋內。

    只見毛糰子懶洋洋地趴在角落,不斷打著飽嗝。

    他心生不妙:「你又餵它什麼東西了?」

    「什麼都沒有。」敬閒眼都不眨。

    一看就是在說謊。

    路迎酒換了鞋,走過去就地坐下,摸了摸毛團圓滾滾的肚子,又摸了摸湊過來的奶牛貓。

    兩團毛茸茸的小動物在他手下蹭來蹭去。

    隔了幾秒鐘,敬閒也坐在他身邊,一個勁往他身上湊,手上保持了一貫的不老實,一把摟上他的腰。

    路迎酒無奈,伸手去扒他那再不阻攔就直接開始掀衣服的手,笑說:「敬閒,你……」

    他突然愣住了。

    在碰到那有力的手時,他的眼前又是蒼白的一片。

    劈頭蓋臉的風雪,暗淡的燈籠,潔白的衣衫,沒有終點的前路。

    身後的玄衣少年緊緊拉住他的手,面頰帶傷,一抹艷麗的血紅。

    路迎酒依舊看不清少年的面容,卻聽見了他的聲音。

    少年開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會死嗎?」

    夢中的「他」沒有作答。

    於是回答少年的,只有歇斯底里尖叫著的風聲。

    第56章 新郎與新娘

    吃晚飯的時候,路迎酒把在楚半陽那裡的事情,和敬閒講了一遍。

    他說:「楚半陽說孔雀神有兩個夢破碎了,還告訴了我具體地址,我打算這兩天過去看一看。」

    敬閒點頭道:「嗯,反正酒吧有人。」

    接下來的時間,看來都是葉楓和阿梅坐鎮酒吧了。

    路迎酒對那兩人的業務能力很懷疑。

    但那酒吧本來就是半死不活,只要他們不把酒吧搞爆炸,情況也不會更糟了,所以沒啥所謂。

    「不過,」敬閒話頭一轉,「你怎麼自己跑過去見那個姓楚的了!」

    「這不是他臨時聯繫我了嗎。」路迎酒一聽這語氣,就知道老醋又打翻了,「你怎麼那麼針對他,平時又不在乎葉楓和小李。」

    敬閒直接說:「那兩個人沒有半點競爭力。」

    路迎酒:「……」

    太扎心了。

    與此同時,葉楓拿著一杯酒正在仔細研究,狠狠打了個噴嚏,灑了半杯在阿梅新裙子上。

    阿梅大驚失色,朝他腦袋上邦地來了一拳。

    小李正戰戰兢兢在楚半陽面前作報告,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師父反應快,及時拿手上文件攔住了飛沫攻擊,說小李你今晚給我抄書去。

    「當然,」敬閒說,「我也不認為那個姓楚的會對我的地位造成任何威脅,我很想說我根本不在意,展示正宮的大度,但我快醋死了,就像是一顆檸檬,就像是一壇從鬼界剛出土的百年老陳醋,就像是你吃餃子時不小心把整瓶醋都倒進去的那種發苦的酸!」

    這句話不知道怎麼戳中了路迎酒的笑點。

    他本來夾著一塊肉,結果笑得筷子都在發抖。

    笑了老半天,他才帶著笑意開口:「你不應該叫敬閒,你應該叫醋閒。」

    「隨便你怎麼叫。」敬閒悶頭喝了一口湯,「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聽見你在床上叫我老公,多叫幾聲,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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