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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1:31 作者: 千竹銀
    先帝年輕時隨高祖征戰四方,統一山河,勵精圖治,也有過不少建樹;在年老時多疑猜忌,打壓功臣老臣,忌憚武將,沉迷道術。

    在先帝盛年出生的蕭景淮,自然只看到他不可一世的一面,以及為了掩蓋登基秘密,不惜把江家滅族的狠辣手段。

    「好吧……」秦嫣放棄了。

    這是個很難辯得清的話題,她也不想因為討論先帝的死因,揪著蕭景淮問到底,「我相信你。」

    「嗯……」

    兩人相對而坐,安靜了一會兒。

    「我……想去侯府看看落雁。」秦嫣扯開話題,故作輕鬆道,「我也有一些時日沒見著她了。」

    此次的戎狄之亂她無法判定誰在搗鬼,但內亂應當有晉王的挑唆,既然從反派蕭景淮這裡無從下手,那不如去探一探女主,那個髮釵至今沒有下落。

    「我也有些時日沒見你了……」蕭景淮語氣中帶了一絲委屈,「阿嫣就不想我嗎?」

    「想的,但是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啊。」秦嫣說道。

    「見秦落雁是重要的事情?」蕭景淮問。

    「……算是。」秦嫣點頭,胡扯了一個理由,「你不是說髮釵還沒找到嗎?咱們去侯府找一找看看還在不在,你覺得如何?萬一有什麼線索呢!」

    蕭景淮想了想,眼下外敵當前,內有動亂,什麼線索也比不上家國安危重要。

    但既然秦嫣提出,他也就順著她應承了下來:「好,我和你一起去。」

    然而,來到平定侯府時,只見大門掛了喪幡,初七上前去打聽,才知道老侯夫人昨夜病逝了。

    秦嫣皺了眉頭,這種情況上門拜訪好像不太好。

    蕭景淮顯然也不想去,他道:「阿嫣,平定侯一家似乎正在忙,我們下次再拜訪吧。」

    秦嫣不太放心秦落雁,女主家中慘遭變故,通常,男主會在她無比悽慘的時刻出現,也就是說,晉王可能近期內會回到京城。

    「那我回宮了,你最近要多留意往來京中的人。」秦嫣隱晦地提醒。

    「我知道。」蕭景淮點頭應允,權當秦嫣是在為內亂擔心。

    次日,皇帝在殿上宣布祝永崢為平定內亂的主將,前往南境與常勝利開戰。

    下朝後,後宮很快就收到了風聲。

    嫻妃經過上次杖責,在錦繡宮窩了一段時間,這才養好了傷,冷不防聽聞淑妃的兄長領了五萬兵權,妒忌得直跺腳。

    她不敢招惹兩宮太后,不敢招惹皇帝,但對付一個淑妃還是綽綽有餘的。

    王太后自上次一事,暫時也沒敢去招惹皇帝,她深知現如今不管她說什麼,皇帝都不會相信的了。

    嫻妃來慈和宮訴苦,說那淑妃獨占陛下,恃寵而驕,她聽著就心煩。

    「說起來,那淑妃也有幾天沒來給哀家請安了……」王太后也不滿了起來。

    嫻妃哼了一聲:「臣妾猜想,那賤人怕不是以為攀上了秦太后,就不把姑母您放在眼裡了吧!」

    王太后最是痛恨這一點:「閉嘴!」

    嫻妃訕訕地閉了嘴,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姑母,您才是陛下的生母,那秦太后憑什麼?憑著她有幾分姿色?」

    王太后涼涼地瞥了她一眼:「她背後是秦家,是攝政王,你有什麼跟她比?」

    嫻妃噎住了。

    王太后又嘆道:「王丞相手中養的人都被攝政王搗了,咱們王家今時不同往日了。」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希望那人別讓她失望。

    ——

    御書房裡,小皇帝放下手中的密信,沉吟片刻:「四皇兄約我到外面相見是為何?」

    章牧跪在下首:「陛下,這宮裡處處都是攝政王的人,晉王若是進了宮,還有活路嗎?」

    皇帝沉默了許久,他也希望可以像尋常人家的兄弟一般相親相愛,對每一位手足都有親情和慈悲。

    但是他真的摸不透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他現在在何處?」皇帝問。

    章牧拱手:「陛下,恕臣不能回答。」

    皇帝聞言,一下子惱怒了,站起來質問:「章牧!你別太放肆!朕看你是把那晉王當成了皇帝吧?!」

    章牧連忙磕頭:「微臣不敢!微臣此舉實屬擔心晉王的安危!」

    「可笑!朕的安危你就不擔心?若是朕單獨去見他,遇刺了怎麼辦?晉王是不是護駕有功,可以順理成章地上位?」皇帝冷嗤一聲。

    章牧痛心疾首地大呼:「陛下!微臣對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鑑啊!」

    「下去!」皇帝沒來由地一陣惱火。

    章牧的「忠心耿耿」讓他無比心寒,他只看得到他對晉王的忠心耿耿,而不是他。

    他冷靜下來想了好些天,已經沒像當初那樣震驚了,反而考慮了許多利弊關係。

    晉王已經如同喪家之犬被逐出京城了,如果不是蕭景淮手下留情,甚至可能已經把他殺了。

    倘若晉王手中真有那麼重要的證據,能置蕭景淮於萬劫不復,蕭景淮還會留他性命?

    光是這一點,就不合理了。

    ——

    平定侯府。

    秦落雁兄妹倆為母親扶靈,一路出了城。

    他們在城外的山上葬下老侯夫人,家僕們正在忙活,老侯夫人的棺木下穴,覆上泥土後,周圍的家僕竟逐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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