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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1:31 作者: 千竹銀
蕭景淮掃了他一眼。
衛律一愣,飛速轉移話題:「說起來,我見她收了張嬤嬤,希望張嬤嬤晚年能過上好日子吧。」
「你沒去見張嬤嬤吧?」蕭景淮語氣裡帶著警告的意味。
「公子,屬下還是知輕重的,張嬤嬤年紀大了,見了我們反而容易激動,露出端倪就不好了。」衛律笑嘻嘻。
蕭景淮輕嘆,他得先把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擺平,才能擺明身份跟秦嫣好好聊。
衛律給他倒了一杯茶,欲言又止。
蕭景淮:「看什麼?」
衛律訕笑道:「公子……您……是真的喜歡秦姑娘了,我還從未見您對一位女子如此上心。」
蕭景淮悠悠地瞥過來,衛律乖巧地閉嘴,等著挨罵,可蕭景淮卻沒說什麼,端起茶杯小啜一口,反倒岔開了話題:「西北戰事不能拖了,我們七日後啟程。」
衛律聳聳肩:「我無所謂,隨時都可……公子,您既不為先帝跪靈,留七日是要見秦姑娘嗎?」
「怎麼?你很想見她?」蕭景淮語氣不善。
「倒也不是,我以為您想……」衛律弱弱地回答。
——
送走了蕭景淮和衛律,秦嫣也不知他們兩個會在宮中什麼地方躲藏,既然他們不說,她也不好問太多。
她回到寢殿,用完晚膳洗完澡,又回到木榻上歪歪扭扭地躺著了,一邊翻著「新婚之夜教科書」,還愉悅地哼著小調:「香er~哀家的燕窩還沒好嗎?」
春香端了燕窩進來,福了福身子,把燕窩放下:「娘娘,您今天心情不錯。」
「是不錯!」秦嫣接過燕窩,一口氣幹了。
春香嘴角抽了抽,姑娘真是跟以前沒太大變化,還是這麼大咧咧:「娘娘,您可慢點喝。」
「嗨,春香,哀家都是皇太后了,連燕窩都不能大口大口喝,算什麼皇太后?」秦嫣嗔怪道。
春香成功被帶偏:「……這倒也是。」
秦嫣重新躺回去把玩著袖箭,腦海里還回想著蕭景淮被她拒絕後那種又驚訝又無奈的表情,心裡莫名就一股痛快。
「狗男人,勢利眼,姐我成了全國上下地位最高的女人了,這會兒知道回頭巴結姐了,想當男寵可沒那麼容易!」
「娘娘這是在罵誰?」春香不解,只能根據秦嫣嘀咕的話語推測,僅一秒,她就大驚,壓低了聲音問,「莫JSG非,宮中有哪個不長眼的男人向娘娘自薦枕席?」
後宮裡能見到的男人,一是太監,二是禁衛軍。
秦嫣橫了一眼春香,諷刺道:「你這丫頭想像力挺豐富的,太監也敢自薦枕席?太監能算男人嗎?」
春香尷尬地笑了。
秦嫣把袖箭收好,伸了個懶腰,把書扔在木榻上:「我困了……哦不,是哀家困了,明天還得去跪靈呢,晚安。」
春香歪著腦袋滿頭問號,主子進宮這幾天,今天真是罕見的心情好,她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先帝駕崩,主子不用侍寢,又見到了舅父容大人,受到了親人的安慰,所以心情特別美妙吧。
——
狂野茫茫,白雪紛飛,儘管已過年節,西北的天氣依然寒冷惡劣,一聲鷹唳劃破乾燥的天空,白色的海東青從空中俯衝下來,穿過轅門,停在中軍帳的外面。
英氣朗朗的青年撩開帳簾走出來,在海東青的爪子上拆下一個小竹筒。
「爹!督軍的信件。」秦源掀開帳簾回到帳中,神色凝重。
秦天南坐在上首,他一身戎裝,粗獷的鬍渣爬滿下巴,雙目帶著幾分疲憊,這幾天西戎北狄的聯軍在陣前叫囂了許久,但他暫時不敢迎戰。
軍中傷兵不少,糧草藥草都短缺,在這種情況下,他首要考慮的是保住將士們的性命。
兩邊分別立著正在議事的主要將領,秦源進來後,大傢伙齊齊望向他。
海東青是睿王養的送信猛禽,平時用以傳送急報,睿王是封號,在軍中他們稱睿王為督軍,不稱王爺。
以往他們遞上去的奏摺仿佛石沉大海,無奈之下睿王冒險進京請求支援,將領們都十分關心動態,幾乎每天都來問訊。
聽到鷹唳時,秦源便出去接了睿王的信件,大家都焦慮地等待消息,然而,秦源進門就是一副愁容,讓眾人的心裡猛然一沉。
「怎麼樣?督軍怎麼說?」秦天南起身迎上來,直接拿過信件掃了一眼,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副將徐陽也迫不及待地問:「督軍說什麼了?」
秦天南思量片刻,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彭桂向京中匯報,說是西北軍畏敵,臨陣退縮,造成軍心大亂,才導致吃了敗仗。」
秦源憤怒地捶了一拳桌子:「我們在這裡苦苦僵持了三年,彭桂那狗官不但陣前擅自下令撤退,擾亂軍心,害我們差點丟了性命,竟然還敢跟京中告狀!我去殺了他!」
「阿源!」秦天南沉著聲音,喊住兒子,「彭桂是朝廷派來的督戰,殺了恐有後患。」
「督軍在信上說了,彭桂可殺。」秦源說道。
「秦源!我才是主將!」秦天南厲聲喝道。
「爹!為何我們要忌憚那幾個腐敗膽小的文官?!」秦源不服。
「秦將軍,督戰又如何?督戰官帶頭撤退更是罪不可赦!依屬下之見,還是殺了比較穩妥,萬一被他逮著機會出去,勢必變本加厲報復我們,倒不如趁現在……」徐陽把手放在脖子上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