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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1:31 作者: 千竹銀
康王的府兵上樓搜人,秦嫣秦澤裝得斯斯文文,又是勛貴子女,沒人懷疑是他們,康王在街上發了一通火就走了,秦嫣還給了一點銀兩安撫那婦人。
夏葵模樣周正,有幾分姿色,又恰好在惠妃宮中當差,康王能碰見並不奇怪。
平民女子一旦進了宮就身不由己,跟了好的主子或許可以平安到老,若是主子刻薄,可就任憑糟踐了。
秦嫣雖然現在囂張,她不也是身不由己麼?她何嘗不知自己在玩火?
只不過是跟前世一樣,她越是焦慮不安,越是害怕,便越是張狂,仿佛只要像個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鋒芒,別人就不敢欺負她了。
而無論前生還是今世,她也確實做到了,目前為止還沒幾個人能欺負得了她,除了逼迫她入宮的晉王和平定侯。
秦嫣已經拿定主意,如果皇帝駕崩,她還能大難不死,絕不輕饒這兩位。
可夏葵不同,封建禮教森嚴,等級分明,做奴婢的給她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忤逆主子,夏葵怕是再不情願也只能忍受康王的□□。
想到這裡,秦嫣嘆了一口氣,也沒心思繼續敲打陳嬤嬤了,她隨意問了旁邊的嬤嬤扯開話題:「你呢?」
老嬤嬤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秦嫣是問她,她恭敬地磕了頭,回話:「奴婢張氏拜見皇后娘娘,奴婢本是江皇貴妃陪嫁,皇貴妃仙逝,奴婢年老體衰,被安排到浣衣局。」
秦嫣瞭然,難怪老嬤嬤比其他人鎮定,原來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就連禮節也挑不出錯來。
「方才夏葵回話時,你頻頻偷看是要作甚?」秦嫣懶懶地問。
張嬤嬤稍有停頓,回:「夏葵少不經事,並無禍亂宮闈之意,還請皇后娘娘明察。」
「你是說康王冤枉了她?」陳嬤嬤趾高氣昂俯視著昔日的對手。
「奴婢不敢。」張嬤嬤低下頭。
剛才秦嫣點名夏葵時,張嬤嬤頗有擔憂,聽了夏葵「罪狀」,張嬤嬤不了解新皇后的脾性,還敢為夏葵出頭說話,秦嫣覺得張嬤嬤心腸還不錯,瞧著年紀應該在四十左右,跟陳嬤嬤差不多。
據聞江皇貴妃盛寵時,皇帝連看都不看皇后一眼,那樣的存在必是後宮眾矢之的,王皇后作為宮中一把手,處處不如二把手,秦嫣以這幾日所受到的待遇推測,王皇后和江皇貴妃斷不會相處融洽。
陳嬤嬤是王皇后的人,顯然也不會對老對手客氣。
秦嫣的腦子飛快轉動,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她笑了,少女笑得柔情綽約,頗有小人得意的姿態。
陳嬤嬤已然領教,深知道她下一刻就要使壞,就等著看她折騰張嬤嬤。
只見秦嫣冷傲地挺起胸膛,緩緩到旁邊的交椅坐下,呷了一口茶,才慢吞吞地開口:「張嬤嬤和夏葵兩個……」
聽到自己的名字,張嬤嬤和夏葵繃緊了身子,這些年她們在浣衣局裡也受了欺凌,如今新皇后要立威,顯然會拿奴婢開刀,她們今天怕是又要遭殃了。
陳嬤嬤上揚的嘴臉快要掩飾不住。
只聽秦嫣話鋒一轉,水靈靈地眼珠子沖春香眨了眨,帶了幾分俏皮之意,她道:「……本宮甚是合意,就留在靈蕪宮伺候吧!」
所有人一陣怔忡,新後年紀輕輕,卻喜怒無常,刁蠻跋扈,入宮短短四日,就把上一屆宮斗冠軍王皇貴妃氣得不輕。
今個兒新後突然親自選了兩個奴婢進靈蕪宮,不知道她又想做什麼,也不知被選中的張嬤嬤和夏葵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陳嬤嬤詫異萬分,她好不容易才看到張嬤嬤倒台,怎麼能讓新後要去?
「娘娘,一個罪奴一個老奴,入靈蕪宮做事怕是不太合適……」
「你在教本宮做事?」秦嫣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
「奴婢以事論事,娘娘貴為六宮之主,想要什麼樣伶俐的奴婢直接說便是,何必如此?張嬤嬤是江皇貴妃舊仆,江皇貴妃自縊,實在不吉利。」陳嬤嬤直言,「夏葵就更不用說了,淫.亂宮闈是大罪……」
秦嫣登時看向陳嬤嬤,目光犀利,陳嬤嬤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立即閉了嘴。
夏葵跪在地上已瑟瑟發抖,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傷心。
秦嫣一臉愧疚地嘆息:「陳嬤嬤是王皇貴妃的人,本宮借用數日,委屈了王皇貴妃,今日本宮恰好見張嬤嬤禮貌得體,又是江皇貴妃陪嫁,想必對宮中事務也很了解,況且寧仙宮就在旁邊,許是緣分,以後就不必勞煩陳嬤嬤過來了。」
這是要把陳嬤嬤退給王皇貴妃,陳嬤嬤臉上掛不住了:「皇后娘娘,這兩個奴婢已入浣衣局……」
呯一聲,秦嫣突然拍案而起,把一眾宮人嚇一跳,尤其是浣衣局過來的罪奴,她們被欺壓慣了,見新後發火,一個個誠惶誠恐,跪著額頭都貼了地,生怕引起上位者的注意成為泄怒工具。
秦嫣壓根沒看她們,她對著陳嬤嬤發怒,厲色道:「怎麼?本宮要用哪個奴婢還得問你的意見?」
儘管不得勢,秦嫣畢竟是皇后身份,陳嬤嬤只好忍下:「奴婢不敢。」
「那你還叨叨逼逼,拉下去,掌嘴二十!」秦嫣喝道。
屋裡一時無人敢動,陳嬤嬤畢竟是王皇貴妃的人,往日在宮裡只有她欺負別人,怎麼可能有人敢掌陳嬤嬤的嘴?
「張嬤嬤。」秦嫣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