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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1:31 作者: 千竹銀
母子倆哭了好一會兒,小廝進來稟報:「夫人,大夫來了。」
「快請。」秦夫人趕緊起身抹掉淚水。
不一會兒,文和回來了,後面跟著老僕忠叔和大夫,秦夫人讓開位置,憂心忡忡地看著:「大夫,您好生看看,我家四郎的傷好些了沒?」
「秦夫人莫急,在下定當盡力醫治秦公子,」大夫頓了頓,又道,「在下要給公子看傷了,還請夫人迴避。」
秦澤已有十五歲,板子打在臀部,娘親在旁委實不好意思,秦夫人微微頷首:「好,我先出去。」
秦夫人和李媽出了外間,只留忠叔與文和在裡面伺候。
李媽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書信還有多久才能送到西北大營,若是護衛能追上二公子也好。」
秦夫人一手支著額頭,疲憊地撐在案几上:「二郎要趕回軍營,即便追上了他也不能擅自離隊,不過是讓他知道消息罷了。」
秦嫣離府後,秦夫人就給西北寫了家書,快馬加鞭送出,還另外派了府上的護衛一路循著官道去追秦威。
秦天德和晉王欺上門來,她得把JSG消息告訴丈夫兒子,至於他們決定怎麼做,她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
大約兩盞茶的功夫,大夫背著藥箱,神色嚴肅地出來了。
「大夫,四郎如何了?」秦夫人心急如焚地站起來。
大夫拱手:「秦夫人,公子傷到了筋骨,在下給他重新換了藥,養好還需一些時日,不過……」
「不過什麼?」秦夫人見大夫遲疑,不由得緊張起來。
「公子本就體弱,此次傷及筋骨,恐怕以後走路會有影響,也無法再習武了。」大夫低沉著語氣。
此言如晴天霹靂,秦夫人錯愕一瞬,感到一陣暈眩,脫力坐在凳子上,淚水不知怎的就落下來了。
「夫人……」李媽扶著她。
「……我沒事,送大夫。」秦夫人傷心欲絕,她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大夫深深作揖,忠叔引他出門。
秦澤和秦嫣小時候都很崇拜兩位哥哥,也都學會一些防身用的武功,儘管是花拳繡腿,也總比再也不能習武的強,身為武將家庭的男兒卻再無法習武,這多半會戳傷兒子脆弱的心。
秦夫人失了魂一般回到了兒子的房裡,秦澤見她失魂落魄,眸子裡的光黯淡了下去。
「娘親?」他輕喚一聲。
秦夫人回過神來,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沒事,大夫說你不能亂動,好生休息一段日子就能好了。」
「娘……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秦澤哽咽一下,卻是微微笑了出來,他異常平靜,「無妨,左右我也不喜歡練武,相比起來我喜歡看書。」
秦夫人哪裡不知這是兒子在安慰她,可他越是此般,她就越是心疼。
朝局波濤暗涌,阿嫣進宮後再無消息,家裡亂成一團,秦夫人絕望又彷徨,只盼著老爺早日凱旋迴京,盼著老爺狠狠教訓一頓平定侯,甚至老爺要擁立哪位王爺,她都會大力支持。
秦澤大概是累了,他沒再哭了,趴在枕頭上休息,漆黑的眸子隱去了恨意。
第10章
手諭
押運糧草的隊伍到了襄城,沒想到還能中途增加上萬石兵糧和棉衣。
睿王拿出聖上手諭,聲稱因西北戰事緊急,皇帝來不及走聖旨程序了,直接寫了手諭讓他帶來。
押運官看完後只得從命,地方官積極配合,還從州府調了幾千人加入押糧隊伍。
秦威目送著押運隊浩浩蕩蕩離開,這一次有糧草有棉衣,朝廷對西北軍吝嗇慣了,好不容易大方一次,秦威竟疑惑不已:「王爺什麼時候入宮見了陛下?」還得了手諭?
手諭和聖旨不同,聖旨需要蓋上印璽,手諭哪怕陛下拿了一張廢紙寫,臣子也不能有意見。
但秦威記得回京十多天,睿王基本天天被阿嫣纏著,他怎麼可能進宮?
蕭景淮目光清冷瞥了他一眼,卻沒有回答。
秦威不明所以,此時,一名下屬來報,驛站來了將軍府的護衛,說是有急事找秦威,秦威匆匆去見。
蕭景淮確定隊伍都離開了襄城,總算鬆了一口氣,衛律嘆道:「這秦二郎倒是一根筋。」
「他心性不壞,也不算愚鈍,只是不敢想罷了。」蕭景淮輕笑一聲,同衛律一起回了驛站,「這一批糧草極限也就多撐一個月,我們得在想辦法快點打完。」
「有把握嗎?」衛律頗有顧慮,僵持了三年,將士們和朝廷都快沒有耐心了。
「如果不行,只能再從別的城借糧了,養活十多萬兵馬不容易……」蕭景淮長嘆,「實在不行,只能搞突襲了。」
深入敵營搞突襲,直接取敵首便是最快的方法,突擊要迅猛,要出其不意,但他們對敵方營寨內部不了解,一旦耽誤時間,就會犧牲一批精銳。
衛律很清楚,王爺不那樣做是因為他要留著麾下的精銳做更重要的事情。
不知不覺二人已行至包間,只聽見裡面呯一聲,秦威拍案而起,怒髮衝冠,桌子上的茶杯都震了幾下。
蕭景淮加快了腳步進了門,見秦家追來的護衛一臉悲痛,秦威滿臉怒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知道的還以為秦威在責罵對方。
「發生何事?」衛律問。
秦威咬牙切齒,悲憤交加:「我秦家男兒在西北禦敵,朝廷竟欺我一家婦孺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