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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29:46 作者: 九階幻方
    秦姨低頭不說話。

    還能是什麼?這不是明擺著麼。許亦繁都病成那樣了。許亦繁死了,所有家產不就都是許亦暢的了?

    許亦暢緊緊握著他媽的胳膊,瞪著他爸,一臉倔強的表情。許亦繁坐在輪椅上,倒是神色平靜,甚至微微帶著一點笑意,好像秦姨害的不是他一樣。

    一直冷眼旁觀的楚軒忽然說話,「顧寧,我剛剛還看到一樣奇怪的東西。」

    這尊大神肯開口,一定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顧寧立刻問,「是什麼?」

    楚軒淡淡道,「跟我來。」

    一大群人跟著楚軒出來。楚軒帶著他們穿過走廊,回到許亦繁的套間,徑直走進臥室。

    楚軒把手機打成電筒模式,斜靠在臥室的牆面上照明,偏頭示意顧寧過來,「你來看。」

    顧寧湊近了,凝神細看,突然看出,在淡米色帶著微微花紋的牆壁上,不知用什麼同色的東西密密麻麻地寫了字,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就像楚軒身上穿的黑雨衣一樣。

    第20章 豪門7

    「你怎麼看出來的?」

    楚軒微微一笑,「我白天就覺得牆壁的花紋有點問題,後來看到你給我的衣服,忽然想到這種可能性。剛剛我們捉妖之前,我仔細看了看,牆上果然有字。」

    顧寧想起剛剛捉妖前,他對著牆壁研究,還真的讓他研究出花來了。

    顧寧仔細查看,除了衣櫃那一面外,其他三面牆上都有字,字跡已經有點模糊了,顧寧辨認了一會兒忽然看出來,這滿牆的字,都是符文。

    有人在許亦繁臥室的牆上寫滿了符咒。

    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滿牆的符字都和牆一個顏色,特別難認,趴在牆上一點一點看會累死,顧寧皺眉盯著牆發呆。

    楚軒看一眼顧寧,知道她在為難什麼,「顧寧,你們平時寫這種符咒,都是用什麼寫的?」

    顧寧白他一眼,說得好像顧寧沒事就在別人家牆上寫咒咒人一樣。

    「要是我寫的話,會用符水。不過要在牆上寫,牆是豎著的,用符水寫一會兒就流的一塌糊塗了,未必有效。」顧寧看看牆,「寫這個的人用的應該也不是水,用水的話不會留下痕跡。」

    顧寧琢磨了一下,「我想他是用念過咒的米煮出來的米湯。米湯有黏性,不那麼容易流,而且和牆壁同色,看不大出來。」

    「如果是米湯,就簡單了。」楚軒回頭問門口的許士恆,「有沒有碘酒,找一點來。」

    許士恆一家人站在門口,完全不知道顧寧他們兩個一直在對著牆研究什麼,這時候聽了楚軒的話,乖乖地叫人去找碘酒。

    還真有。

    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一小瓶碘酒。楚軒要了把秦姨化妝用的毛刷,蘸上碘酒,輕輕刷在牆面上。

    米色的牆壁上,顯出藍色的字跡來。

    門口的許士恆一家人,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楚軒手裡的碘酒轉眼就用完,只夠刷不到一平米見方的牆面,楚軒對許士恆說,「碘酒還有沒有?多弄一點,藥房應該就有買的。另外再拿把大刷子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大半夜的,才不到半小時,就有好幾箱沒開封的碘酒送上來。

    楚軒極有耐心,搬了把椅子,粉刷工人一樣把幾面牆都用碘酒小心地刷了個遍。

    顧寧心想,哥哥,你刷一點意思意思就行了,非要都刷出來,這根本就是強迫症吧?

    楚軒把三面牆都刷完,完美無缺,一點都沒剩,從椅子上下來,神情愉快地打量著滿牆的符文。

    顧寧忽然發現楚軒讓所有的符文全部顯形確實有道理。

    因為效果實在是太驚悚了。

    本來普普通通的一間臥室,現在牆壁上畫滿了密密麻麻扭來扭去的藍色符咒,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顧寧細讀了一遍,是一組咒語一直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桃止運幡咒,是個惡咒。專門盜人精氣,咒人早死。」顧寧回頭給了許士恆一個結論。

    怪不得今天一進這間屋子,就覺得壓抑得要命,而住在裡面的許亦繁,一天比一天虛弱。鋪天蓋地的藍色的咒語,仿佛帶著滿得溢出來的怨恨,讓人喘不過氣來。

    許士恆自從楚軒上上下下刷牆開始,就沒出過聲,這時候終於找回聲音,轉頭盯著秦姨,「你乾的?」

    如果說把附了妖的金牌帶回來,可能純屬無意,這寫了滿牆的符咒,用心就完全是惡毒了,一點藉口也沒有。

    秦姨從剛才刷出符咒起,臉色就慘白一片,現在緩緩地轉頭看向許士恆,聲音沙啞,「我沒有,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看看這屋子裡,還能是誰?」許士恆對她吼,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爆出來。

    顧寧問默不作聲的許亦繁,「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體變弱,一直要住院的?」

    「大概是去年夏天開始。」許亦繁神情平靜,吐字清晰。

    「去年夏天?那不就是你帶小暢過來玩的時候?亦繁那時候和朋友去了趟歐洲?你就趁機在他屋子裡寫這個?」許士恆暴喝。

    「真的不是我。」秦姨的眼淚滾下來,滑過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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