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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22:08 作者: 不定方澄
    一想到他要扮演方初柏而非自己,燕覺寒就覺得這事兒搞得……像偷|情似的。

    白西野坐在臥室的躺椅邊——原本那裡空蕩蕩的,燕覺寒沒什麼享受生活的心思,躺椅是白西野住進來之後添的,下面鋪著和床邊質感一樣的柔軟地毯。

    「這麼快。」白西野說。

    燕覺寒:……

    戲過了寶貝。上下樓的距離,他就是個烏龜也該上來了。

    白西野端詳了一下燕……方初柏的樣子,意料之中發現他還是看不清這張臉,不過想也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肯定不夠燕覺寒做偽裝。

    他又垂眸,習慣性去找方醫生那雙漂亮的手。燕覺寒知道他要確定什麼,坦坦蕩蕩伸出手來給他看。

    然而白西野卻看著這雙手愣了一會兒。

    像方初柏……卻也像燕覺寒。

    這話對別人來說就是句廢話,可對白西野不同。他向來憑藉這些認人,看到這雙手時下意識的反應已經暴露了他心底、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想法。

    他早就把方初柏和燕覺寒並在一起了。

    不止方初柏,還有其他的幾個人。

    見燕覺寒急著要開口,白西野連忙抬手打斷。

    「嗯……那個,你會催眠術吧?」

    「哈?」燕覺寒一愣。

    白西野抬手抵唇:「就……心理醫生不是會催眠……」

    燕覺寒哭笑不得:「誰跟你說的。」

    「誒。」白西野急了,「肯定有的對吧!」

    燕覺寒正要否認,和他對視的瞬間卻收住了話頭。白西野的眼神實在太過殷切,殷切且清明,讓他知道對方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個肯定的答案。

    「……如果你需要的話。」燕覺寒說。

    白西野沒說話,直接往躺椅上一靠,用行動表示了一切。

    「快來,快來。」他有點小興奮地說。

    青年毫不設防的模樣讓燕覺寒沉默了一下,按下心底一絲不合時宜的癢。

    雖然這麼說,但畢竟確實沒有催眠術這麼神奇的東西,退一萬步講,方初柏也只是個外科醫生而非心理醫生,於是在等待一分鐘無果後,白西野氣鼓鼓睜開眼睛。

    「我要投訴你了!」

    燕覺寒眼眸略微轉深,又移開視線。

    白西野這幅假意生氣的樣子……實在可愛。

    像只張著三瓣嘴的小兔子,以至於有一瞬間燕覺寒懷疑,白西野這一出是不是想玩什麼角色扮演。

    他壓下心底想法,從抽屜里翻出一個不常用的懷表,象徵性地放在白西野面前輕輕晃動。

    白西野入戲很快,咕咚一下就倒回去了。也就是兩三秒時間,他開口。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燕覺寒握懷表的手頓住。

    白西野閉著眼睛,卻說的很認真:「之前我一直說,說你們像紙片人一樣,說這個世界像小說一樣什麼的……其實我都不是亂說的,我也算是有科學依據呀。」

    「我之前看過一本小說,叫……」白西野的聲音忽然頓了頓,眉頭也皺起來。

    「……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忘記了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逐漸想不起來原文的詳細內容,到現在,他幾乎只記得其中幾個重要的事件。

    就像是在一幅畫上塗上了新的顏色,過去存在在那本小說里的所有的人和事都模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和白西野相關的情節。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總之就是,我還活著的時候……上輩子吧,我看了一本小說,裡面的主角是燕夙,反派大boss是燕覺寒。」

    「裡面還有一個姓白的人,是燕覺寒取了一天不到的新婚對象,守了寡之後,拿著亡夫的遺產在外面當海王,結果掉入主角燕夙的圈套,最後破產了。這就是他的下場。」

    白西野說著,忽然笑了笑,即使閉著眼睛,眼角也彎起可愛的弧度。

    「其實說起來也挺巧的,咱們……啊,不對,我和燕覺寒,我們也算挺有緣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都是死過又活了的人。」他說了個地獄笑話,卻沒等到另一個當事人的回覆。

    「……醫生,醫生你說句話啊。」白西野掀了掀眼皮,催促道,「你催眠業務怎麼不熟練?問點問題,引導病人啊……」

    他看見方初柏沉默兩秒,問::「你喜歡燕覺寒嗎?」

    白西野懵了,下意識睜眼:「啊?」

    方初柏輕笑,拎起那塊做戲的懷表,在他眼前晃了兩下。

    沒辦法,這場戲是白西野開的頭,自己開的頭硬著頭皮也要演完,於是他眼睛一閉,又躺了回去。

    方初柏耐心地重新問:「我說,你喜歡燕覺寒嗎?」

    白西野張了張嘴,又覺得說不出口,不忿反問道:「給你大好的催眠機會,你就問這個?」

    「那我該問什麼?」方初柏沒脾氣似的。那確實是方初柏的性格,可白西野偏偏從裡面聽出了燕覺寒那種似笑非笑的調笑感。

    白西野恨鐵不成鋼:「問點有用的啊!比如說書里有沒有寫什麼彩票中獎號碼,什麼投資風口……」

    「我對錢不感興趣。」燕覺寒笑著,輕飄飄答。

    白西野閉著眼睛,所以他更加篤定那是燕覺寒自己的聲音。

    這人乾脆不裝了!一點都不敬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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