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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22:08 作者: 不定方澄
    大約是酒吧播放著曖|昧又激烈的曲目,空氣中都似乎瀰漫著一觸即燃的荷爾蒙味道。

    總感覺……好像每次跟李嗣音見面,都是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白西野忽然想。

    他意識到,再待下去自己可能會有風險,於是不再猶豫,直接開口告辭。

    「不用送了。」白西野說完,轉身走出兩步。

    身後的人安靜著,沒有應聲,卻也似乎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啪。」

    白西野忽然被隔著袖口牽住了手腕,此刻他才邁出逃離現場的第三步。

    「離別的禮節,沒有嗎?」李嗣音輕聲開口,卻聲音在昏暗裡顯得更加清晰,以酒吧曖|昧的音樂鋪底,像一曲長夜伊始的前奏。

    白西野只覺得被圈起的手腕發燙,乾咽了咽口水,回頭佯裝不懂:「什麼禮節?祝我一路順風?」

    李嗣音注視著他,微微笑道:「我有四分之一的E國血統。」

    「E國……朋友之間都會吻別。」

    轟的一下,白西野就像被一把火從腳燒到頭,所有強裝出來的冷靜,所有刻意不去回憶畫面的阻礙都在瞬間被付之一炬。

    是的,他和李嗣音的見面,總在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地點,總會……做出一些讓他面紅耳赤的事。

    白西野永遠忘不了自己的初吻交代在了誰手裡,甚至於他清楚地回憶起了每一個「被品嘗」的細節。

    這對一個二十四年母胎單身的青年來說,是多大的刺激。

    白西野瞬間如同全身過電般抖了一下,近乎失控地甩掉了李嗣音牽著自己的手。

    他喘|息兩下,努力平復著自己心頭被勾起的反應,那種被吞之入腹的感覺讓他害怕。

    更讓他害怕的是……下意識回憶起那些畫面之後,自己的大腦皮層,甚至還在傳遞著「渴望」與「懷念」的情感,讓他整個人都為之悸動。

    好可怕……這就是頂級海王的實力嗎?這他媽是妖精吧!

    好可怕,不行我得跑!!!

    白西野壓根不敢直視李嗣音的雙眼,色厲內荏道。

    「我結婚了,老公還沒死呢。」

    是了,擋箭牌!

    ——他還有燕覺寒這個擋箭牌!!!

    白西野從未有哪一個瞬間,這麼真情實感地說出「我有老公」這句話。

    李嗣音頓了一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收斂了剛才無意間展露出的攻擊性,開口似是好奇一般問。

    「怎麼,你這麼愛你老公?」

    白西野有十分豐富的「對早死的老公示愛」的經驗,下意識準備張口就來,卻突然一個急剎車收住了話頭。

    他可得吃一塹長一智……燕覺寒現在可不是原本那個沒法從墳里跳出來反駁的死人了!

    白西野想起自己推開家門後,看到詐屍老公時的震撼,依然心有餘悸。

    對死人示愛他信手拈來,可拿一個活的大反派燕覺寒擋桃花……

    白西野抖了一下。

    他怕自己要被大反派報復的。

    李嗣音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見他半晌沒有反應,還好脾氣地催促:「嗯?」

    白西野靈機一動,心裡一橫說。

    「愛不愛是我們自己的事。」他擺出一副與你無瓜的表情,嚴肅道。

    「但我是已婚的男人了!」白西野強調,「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

    「噗。」

    白西野:?

    他剛剛是不是聽見這傢伙憋不住笑了?

    李嗣音側頭調整了一下,接話:「嗯,那麼你老公是誰呢?」

    他那語氣像是在哄小傻子,敷衍里又帶著遮掩不住的縱容。

    或許還有些期待。

    燕覺寒借著酒吧燈光的陰影,沒讓白西野發現自己眼底泄露的情緒。

    他承認自己詭計多端,也承認自己不擇手段,就像是沙漠裡渴水的旅人,甚至妄圖以這種方式聽到白西野的一句「燕覺寒是我老公」。

    在那一瞬間,燕覺寒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悲哀,竟然只能這樣「騙」出一句自己想聽的話。

    他自嘲地輕笑。

    白西野開口了。

    容貌優越的青年微微抬起下巴,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又像是兔假虎威的、蹲在老虎額上的小白兔,雙手環抱,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我老公,是這個世界上最兇惡、最神秘、最危險的反派人物。」

    燕覺寒懵了一下,恍惚間以為身為資深二次元的白西野在跟他對動漫台詞。

    他猶豫:「可愛又迷人的……?」

    白西野想了一下。

    「哦……那倒沒有。」

    他隨口否認後看向李嗣音,卻被對方的表情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了……??」

    怎麼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啊喂!

    作者有話說:

    燕哥:……我還不如死著:)

    第56章 【一更】

    『讓一讓,我是醫生。』

    ——「所以你老公的名字是……?」

    ——「為什麼要告訴你?」

    「然後我就這麼幹脆又帥氣地轉身走了!」

    白西野坐在貴賓候機室里, 手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向米喻描述自己的「英勇行徑」。

    然而,哪怕他說得再雄赳赳氣昂昂, 也改變不了他當時慌張的內心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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