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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22:08 作者: 不定方澄
    晏軼烽頷首沉默,心底卻有些觸動。

    說實話,對此他一直有些驚訝。他很了解老管家,也知道對方並不是那麼容易真心對人好的,就連在他眼皮子底下長了幾年的燕夙,都沒能得到過像白西野這樣的偏愛。

    而這一切全都是靠白西野自己的人格魅力——畢竟自己「死之前」壓根沒有囑咐過管家這些事情,除了額外留了一筆遺產、防止大頭被燕夙取走以外,燕覺寒也從來沒有想著要照顧照顧自己守寡的遺孀。

    於是他真心實意地開口:「你很討人喜歡。」

    白西野:???怎麼突然說這些話。

    在炸|彈人面前聽到這種話,白西野只覺得危險,連忙把話題轉開,兩人隨意攀談幾句,白西野就藉口休息,轉身上樓。

    -

    白西野一晚上沒敢出房間。

    回了臥室後,他對於自己今晚又做了一次心軟的神感到深深的後悔。

    ——自己明明完全可以給晏軼烽一筆錢,讓他去住賓館,而不是和自己待在同一個屋檐下。

    他不是嫌棄晏軼烽的意思。

    只是……按照「世界意志」這種見縫插針也要給他上炸|彈人修羅場的習性來看,自己跟晏軼烽離得這麼近,搞不好開個門就要觸發一段新的支線劇情。

    比如說,下樓吃個夜宵就正好撞見赤|裸著上半身、剛從浴室里出來的美好肉|體什麼的……

    雖然腦子裡沒有晏軼烽這張臉的印象,但對於之前上課時驚鴻一瞥看到的腹肌,白西野不能說是念念不忘,只能說是自己記性太好,還沒來得及忘掉。

    第2天早上起來後,白西野又賴了一會兒床,本來想給管家打個內線電話,問問家裡的客人走了沒有再決定自己下不下樓,然而自己的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此刻正在劇組拍戲的燕夙。

    「白哥,你……你醒了吧,應該?」燕夙試探地問。

    白西野沉默兩秒:「有沒有可能,我不是豬。」

    燕夙笑了笑,轉而嚴肅道:「白哥,有件事可能得麻煩你。」

    「幹嘛?」白西野警惕,「別跟我說,是讓我去找你叔叔跟你說什麼好話啊。」

    「不不不怎麼會呢。」燕夙瘋狂搖頭。

    我哪敢誘惑您去吹枕頭風啊?燕夙心想。

    燕覺寒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我宰了?

    燕夙細細跟他描述了一番,掛了電話後,白西野深情凝重起來。

    是他跟燕夙在外省投資的一個公司出了點問題,對方原本談好的價格反悔不說,還拿著自己這邊投過去的錢不知做了什麼上不得台面的生意,或許是老闆私吞了,又或許是被競爭對手玩了一遭……

    這事兒原本應該是燕夙親自帶人去看,但他現在正頂著一個新人演員的名頭混在劇組裡,拍攝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除非是十萬火急的事,此刻燕夙半點也離不得。

    白西野也沒再耽擱,簡單洗漱了一下,就披了衣服出門。

    「您要出門?」老管家見他匆匆忙忙,開口問。

    白西野點頭:「去外省出個差。」

    老管家問:「需要幫您整理行李嗎?」

    「不用。」白西野笑了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最遲明天早上。」

    他對住賓館不是非常熱衷,能回家的時候,他肯定還是願意回來睡自己能開進兩輛公交車的大臥室。

    等離婚之後,我也要買一個有一樣大臥室的房子。白西野想。

    老管家又問:「您出差需不需要帶一些……隨行人員?」

    白西野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你說保鏢?」

    老管家頷首:「先生還在的時候……啊,不是。先生之前,有訓練過一批自己安保隊伍。」

    白西野猶豫了。

    電話里燕夙跟他說,出門儘量還是帶上一個保鏢,尤其是去別人的地盤談生意,小心為上。

    燕夙也提到了,燕覺寒手下有這麼一支堪稱精銳的安保隊伍,告訴自己可以去找燕覺寒,對方肯定會讓自己隨意調用。

    當然,他說這話白西野是不信的,半點兒都不信。

    且不說他跟燕覺寒這位詐屍的死鬼老公沒有一點點感情基礎,兩人在利益上的牽扯也不緊密,所謂的還在自己手上的「遺產」,當時的合同上寫的一清二楚,燕覺寒有權無條件收回。

    白西野想起自己在葬禮上看到這個條款的心情,那時候自己還傻乎乎,覺得這個大反派燕覺寒真是好笑,人都死了,難不成還能活過來收錢不成?

    他越想越懊惱,也就更不想開口去向燕覺寒借人了。

    「不用了。」白西野拒絕了老管家的好意提醒,裝出一副很識大體的態度,「先生這麼久沒回來,想必也有他的事情要忙,這些小事,不用打擾他。」

    聽到這話,老管家心裡又是一陣感動。

    「你……需要保鏢?」

    忽然,兩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白西野聞聲回頭。

    目光剛一飄過去,他眼睛就直了。

    一樓客房衛生間門口,晏軼烽剛洗漱完畢,走了出來。

    ——他穿著純黑的工裝背心,肩頸、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左臂上纏著的繃帶更添了七分野性難馴,比起傷口,更像是封印著他骨血里的力量,整個人只是站在那兒,就散發著強烈的荷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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