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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22:08 作者: 不定方澄
床下,坐在地上被子卷里的白·醉鬼·西野安靜地等了一會兒,見自己召喚的人還沒有來,心裡疑惑。
難道我叫錯了嗎……
他腦子直愣愣的,看著一直雙手環抱站在窗邊的男人,空白了一會兒,突然蹦出來一個「高嶺之花」。
白西野恍然,再次開口:「韓覺——韓律師——?」
他指了指裹著自己的被子:「它綁架我,我能不能找你……打官司啊?」
厲天光閉了閉眼睛。
弟啊!你快別喊了!!
這玩意兒喊著折壽啊……
然而一直沉默著的李嗣音忽然開口了。
「這麼多名字,叫我嗎?」他抬了抬眼,勾唇輕笑,「你再看一下,我是誰?」
有豐富修羅場經驗的米喻只覺得,眼前的場景似乎越來越奇怪,然而,身邊兩個比他會說話的人看起來又無動於衷。思索再三,米喻還是覺得求人不如求己,只能自己忍著馬上要噴薄而出的笑,強行打起圓場。
「這個……他喝醉了,可能把你認成他朋友了,哈……哈。」
白西野的呼喚又不合時宜地更新了。
「小教練!」他酒壯了膽,大喊,「看看腹肌!」
李嗣音:「這又是哪位?」
米喻終於做足了心理建設,頂著窗邊李嗣音似笑非笑的表情撲到床邊,一巴掌上去就把自家發小的嘴捂上了。
他的手掌還在微微顫抖——憋笑憋的。
為什麼發小社死了他會這麼開心啊哈哈哈哈哈哈……
草,但是好好笑……
李嗣音悠悠開口:「哦……原來剛剛非要掀我衣服,是在這兒等著呢?」
最近為演藝事業做著充分準備的燕夙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句。
「菀菀類卿罷了。」末了他一抬下巴,想讓這個危|險分子今後離白西野遠一點,便又補了一句。
「李嗣音,別太得意。他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人。」他看向自稱白西野忘年交的厲天光,「對吧,厲先生。」
厲天光:……我不敢說。
燕夙沒在意厲天光的沉默,又或許在他心裡,厲天光這種級別的大佬,不隨便接自己的話才是正確的逼格展現方式。
他只是一想到李嗣音這種禍害,如今在白西野這裡栽了跟頭,不僅未遂,還被上演了一出狗血替身劇情,實在解氣。
燕夙堅信,李嗣音現在玩世不恭的表情之下,心態一定已經崩了個徹底了。
比起燕夙和米喻的輕鬆,心思深沉的中年男人厲天光,想的可就多了。
他現在覺得,兩分鐘前擔心白小兄弟的自己,實在是草率!
或許白西野第一聲叫錯的「方初柏」,確實是因為酒精沖昏了頭腦,但後面緊接著的兩個人名,厲天光認為,絕對是他有意的、為了掩蓋自己說漏嘴的真相。
而扮演著李嗣音的「那位」也十分默契,兩人一言一語間,竟然把這樣嚴重的巨大危機,化解消弭為一場可有可無的情感糾紛。
白西野,就連醉成這樣的時候,都能擁有這麼縝密的邏輯嗎……
厲天光心裡,更覺得這個年輕人深不可測了。
李嗣音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麼這隻小被子卷,就交給你們了。」
他離開時的路線恰好和蹲在床邊的米喻擦肩而過。
米喻下意識抬頭,視線卻驟然一頓。
李嗣音翹起的唇角之下,薄唇上一道新添的小傷口並不明顯——但在經驗豐富的米喻眼裡,卻已經足夠扎眼。
他原先憋不出的幸災樂禍的笑瞬間消失了。
米喻只覺得頭皮驟然泛起一陣麻,下意識把白西野的腦袋往自己身後推了推,不想讓李嗣音再看到半點。
「咔噠」的關門聲落了,米喻觸電般收回捂著白西野下半張臉的手。
米喻慶幸自己剛剛捂他嘴的時候,為了不把發小真的憋死,特意拱起手背,沒有碰到他的口鼻。
「米——」
白西野直直看著他,呆滯地眨了眨眼。
他唇瓣一張一合,燈光落下,誠實地反射出一片片濕潤的痕跡。
媽的,親了?
四個大字如同千斤頂一般砸在米喻心裡。
「燕少,我們下去吧。」
「那位」走了,白西野也安全找到了,厲天光作為今晚的主角,再留下去不合適,於是開口。
燕夙跟著一起離開之後,米喻才敢大口喘氣。
他心臟跳得飛快,簡直比自己掉進修羅場受到的驚嚇還大。
白菜……白菜真被拱了!!
他不敢細想,如果他們沒有及時找到白西野,甚至今晚都沒有敲開這扇門,那個惡名在外地李嗣音究竟會對白西野做些什麼。
越想下去,米喻越是後怕,越是悲從中來。
他狠狠晃醒了又睡了過去的白西野:「嗚嗚嗚我的白!!!你還睡!你還睡!豬嗎你!!被拱了都不知道!!!」
白西野被晃得七葷八素,如果不是喝的真少,恐怕現在遭殃的就是米喻了。
他亂七八糟地開口求救:「米米米米我好像——在轉——」
沒等米喻悲憤地數落,白西野忽然把一條手臂從被子卷里抽了出來,發誓一般指著天花板。
「米!!」他忽然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
然後又悄咪咪地湊到米喻耳邊,壓低聲音,大著舌頭說:「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