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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17:46 作者: 重山外
杜恆熙接過,手指碰到杯壁卻皺了下眉,「冷的。」
金似鴻一抿嘴,轉身過去,把牛奶交給門口的士兵,「熱一下再端過來。」
「是。」小兵捧著牛奶小心翼翼去加熱了。
金似鴻走回來,坐到杜恆熙身邊,手心放上他的胃部揉了揉,「這麼久沒吃東西了,胃不疼嗎?」
察覺他的靠近,杜恆熙身子往裡縮了點,眉皺得更厲害,「你不要再假惺惺了,何必呢?」
金似鴻感覺自己像被針扎了一下,他有些氣怒,幾乎抑制不住,但杜恆熙的狀況太糟糕,對這樣的杜恆熙他一點氣都撒不出來。
幸好這時候熱牛奶的士兵回來了,敲開了門。金似鴻飛快站起身走過去,接過牛奶,再走回來。看著杜恆熙一口口把牛奶喝下去。剛喝了兩口,杜恆熙就不想喝了,但金似鴻強硬地摁住杯底,非要他喝完,杜恆熙沒有辦法,也只有依循他。
喝完牛奶,杜恆熙站起來,受傷的手僵硬地垂在身側。太久沒有動了,站起來時,眼前一陣星光亂冒。
金似鴻上前扶住他,支撐他站定,冷嘲了句,「看樣子我還沒動手,你就已經把自己搞殘廢了?」
杜恆熙低著頭不吭聲,慢慢適應過來,甩開他的手往門口走,沒有理他的冷言冷語。
第47章 相親
安秀心焦急不安地坐在沙發,屁股只挨了三分之一的沙發墊,倒上來的茶水一口沒喝。房子裡都是衛士,她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成了這座房子裡的囚徒。
為了儘快結束這種煎熬,她一直往樓上望,等看到樓梯口那兒露出了截藍色的袍子角,就緊張地站了起來。
杜恆熙一手扶著欄杆往下走,為了讓腳步穩當一點,走得很慢,一道兒旋轉樓梯走下來,冷汗就濕了後背。
等他在平地站定,視線平視過去,客廳內,安秀心正站在沙發前震愕地看著他,一張尖尖的小臉急得滿臉通紅,眼睛也是紅的,也許是在門口跟士兵吵架的時候,差點就急哭了。
安秀心的身後,站著一個戴著瓜皮帽的下人,縮肩彎腰的擠成了一小坨,不太引人注視,但杜恆熙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金似鴻跟在杜恆熙的身後一道兒走進客廳,杜恆熙知道他見過小石頭,但小石頭偽裝成了這幅樣子,希望他認不出來。
安秀心快走兩步,到了杜恆熙跟前,又不好意思碰他的手,只不安地反覆觀察著他問,「你還好嗎?這是怎麼了,你房子裡怎麼這麼多士兵?」
杜恆熙握住了安秀心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兩人到沙發上坐下,「沒事,前段時間我父親遇刺,為防意外,安總理派了些人過來保護我的安全。」
挨得近了,安秀心敏銳地察覺到杜恆熙的手不對勁,一把抓住了他左側的衣袖向上拉起,露出裡頭打了石膏的胳膊,驚呼一聲,「你手臂是怎麼了?」
杜恆熙嘶地叫了疼,金似鴻上前一步就扯開了安秀心的手,「他前兩天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斷了手,還在癒合期,你小心點。」
安秀心睜大眼睛看了看金似鴻,對他有印象,「你是那天劇院裡雲卿的朋友?你不是商人嘛,怎麼穿著軍人的衣服?」
金似鴻擠到了二人中間,彎起眼睛和善地沖她笑了一下,「我是您父親的下屬,那段時間在休假,所以沒有明說。」
安秀心將信將疑,又轉回去問杜恆熙,「你從樓上摔下來了?」
傷口短時間內被刺痛了兩次,兩天不飲不食力氣也變虛無,剛喝下去的牛奶都在胃裡翻江倒海,杜恆熙有些精神不振,疲憊點了點頭,「是,我糊塗了,自個兒摔了下來。」
安秀心張口結舌,「怎麼這麼不小心?」
杜恆熙向後靠在了沙發靠背,閉了閉眼睛,「因為糊塗嘛,不提也罷。」
明顯是不想說了,也可能是人太多,不好明說。
安秀心眨巴著眼睛,越看眼眶越紅,不過幾日不見,杜恆熙瘦了一大圈,身上又受了傷,房子內被這樣嚴防死守,解釋的藉口絲毫立不住腳,她開始相信杜家那位僕人找上自己時說的話是真的了。
杜恆熙已經被自己的父親給軟禁了起來。
可這應該怎麼辦呢?自己應該如何幫他?
毫無方向地又聊了兩句,杜恆熙突然對安秀心一笑,半坐起來,語帶抱歉地說,「哎,我現在手受傷了,之前本來打算帶你去看的《女駙馬》也看不了了,票我已經托人買了,到時候讓人送去你家。」
安秀心一愣,倒不記得自己有跟他約過這部戲,懵懂地點了點頭。
杜恆熙又說,「王瑞西的馮素珍演的最好,她難得來天津登台,你不要錯過。我最喜歡她中狀元的那場戲,」說著他用完好的那隻手在膝蓋上打了個節拍,仰起臉閉著眼,輕輕哼唱了兩句,「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玉街前,人人誇我潘安貌,原來紗帽罩嬋娟……」到這裡時停下,睜開眼羞澀一笑,「我學的不像,你可別取笑我。」
安秀心更是聽的糊裡糊塗了,只能順從著應下來。
兩人沒有聊太久,金似鴻便以杜恆熙身體不好為由打斷了會面,杜恆熙也沒什麼異議,站起來和安秀心告了別,送她到門口。
安秀心戀戀不捨地離去,頻頻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