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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17:46 作者: 重山外
他在天津城留有100衛士,都身有武裝,是當初軍隊解散時,他唯一保留下來的武裝力量,現在歸梁延管理。他之前讓梁延清點過,衛士班的倉庫里還有成箱的步槍、輕機槍和手榴彈。
公館內有十餘名平日伺候杜興廷起居辦公的副官和勤務兵,雖然和那些衛士相比,在武力值上不堪大用,卻都是對杜興廷忠心耿耿的人。
殺了安朴山後,這些他都要帶走,做他東山再起的本錢。
他不打算做鬼鬼祟祟的暗殺行徑,即是就要做的光明磊落。待他離津後,便會將殺安的原因公之於眾,到時候是成為喪家之犬還是正義之師,全憑大眾口舌。哪裡願意接納他,他就往哪裡去。所謂樹倒猢猻散,自己是師出有名,他倒不覺得會真落個無處可去的下場,比如馬回德可以甩掉一口黑鍋,一定樂見其成。
只是事發前萬萬不可走漏風聲,安朴山有了防備,自己就成了天津城內瓮中的鱉,不僅是功虧一簣,恐怕還會命喪於此。
杜恆熙將家裡的錢財地契清點好,現鈔都換做了本票,為了以防萬一,留了點金條等硬通貨,用幾個皮箱裝了,讓梁延帶著衛士班先走,約定在上海碰面,自己只挑選了十個人在身邊護衛差遣。
家裡的僕人一併解散,那幾個副官都是杜興廷的人,他不好差遣,想留的跟梁延離開,不想留的走。他左右找不到白玉良,才發現他只在杜興廷死的那天出現過一次,和他說了兩句便離開了。杜恆熙倒沒有多想,也許杜興廷死了,對他倒是解脫。
將一切安排妥當後,杜恆熙便包下了一間飯店,當日除了廚師外,都換做自己人,訂了包廂設下一桌酒席,邀請安朴山赴宴。
——
杜恆熙這邊箭在弦上,另一邊金似鴻接應完陸安民的軍隊,在保定駐紮後,安朴山又急召他帶一支小隊驅車返回了天津。
一路坐在軍車上,金似鴻看著車窗外淡青的天色,勾勒出綿延起伏的群山輪廓,心中不知為什麼總是惴惴不安。離天津越近,越是心緒不定,好像會有大事發生。
他抬手按住了跳動的眼皮,心裡不定,便越發著急,擔心是司令那兒會出什麼事,一個勁兒地催促司機開快點。
車在山道上顛簸,沒多久就進了城,直奔安朴山下榻的住所。
走進屋內,卻不見人。問了才知道安朴山晚上是赴宴去了。金似鴻的眼皮跳得越發厲害,神情格外嚴肅,「是誰設的宴?哪些人跟著去的?」
「誰請的不清楚,但有兩名保鏢跟著。」
金似鴻擰眉,「地方在哪?我去看看。」
那人報了一串地名。金似鴻又返回門口,驅車去了設宴的飯店。
這是一處僻靜的地方,林木參天,少有人煙,飯店是數層的西式小洋樓,門口站著兩位迎賓員。
到了飯店門口,金似鴻才覺得自己這擔憂衝動且毫無根據,但來都來了,還是決定上去看一眼。便沒讓別人陪同,獨自進門,卻被迎賓員給攔下了。
「請回吧,今天這裡不對外接待。」
攔他的人,男性,方臉,說話聲音硬邦邦的,全無表情。金似鴻一打量,就看出他身上衣服不合身,像臨時從哪裡扒出來的,頓時起了疑,故意裝出飛揚跋扈的二世祖樣子,「包下了一整家飯店?誰這樣霸道,是在開什麼宴會嗎?」
「無可奉告。」那人仍舊回答的生硬。
為了不惹人生疑,金似鴻沒有跟他多爭執,嘟嘟囔囔抱怨兩句就轉身回了汽車。
他讓汽車繞著飯店外圍兜了一圈,結果在後門連著的一條巷子那兒看到了被迷暈的安朴山的兩個保鏢。金似鴻心知不好,不知道裡頭埋伏了多少人,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派人回去叫增援,自己則潛進去,又讓剩下的幾個護衛守在後門,一旦裡頭有什麼異動,就一齊衝進來。
後門連通著廚房,用鏈子繞著鐵門,金似鴻撿了塊石頭砸爛了鎖,從後門溜進去。偌大的廚房空空蕩蕩,可油鍋還熱著,人走了沒多久。金似鴻放輕腳步,穿過廚房,推開連通外間的門,開一條小縫,看到外頭還守著兩個人,手擱在腰側,外套凸起槍管的形狀,都背對著他。
有人堵著樓梯口他就上不去。
金似鴻想了想,退回後門,讓一道來的幾人把車開回前門,就說爆了胎,製造出響動,把飯店的人引出去。
如此一番,金似鴻果然順利潛入了飯店。
第43章 荒唐
杜恆熙給安朴山倒酒時,聽到樓下傳來瑣碎的爭吵聲,安朴山喝了口酒,推開窗,享受了陣涼風,探頭看看樓下,「那是怎麼回事?」
小石頭進來匯報,杜恆熙說,「是樓下有人的車爆了胎,在飯店門口想找人幫忙換一下,飯店的人催他們快走,不讓他們堵在門口。」
安朴山搖了搖頭,「幫個忙舉手之勞的事,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怎麼還要把人趕走呢?」
杜恆熙笑了笑,「的確是這樣的說法。」說著走過去,把開著的窗重新關上了,「喝完酒就吹風,容易頭痛的,尤其是最近天寒降溫。」
安朴山已經有兩三分醉意,意態懶散地靠坐在椅背,他看著杜恆熙,笑了笑說,「看不出你倒是很懂得保養。」
杜恆熙重新坐回來,「小時候身體不好,身邊的人總嘮叨就記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