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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17:46 作者: 重山外
杜恆熙知道安朴山是在推脫,但他們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只淡淡說,「若沒有兵力支援,只有駐紮馬店的那一個師,恐怕並不足以震懾到馬回德,他人在北京,卻留了6個旅在廊坊、獨流一帶,一旦形勢不對,他是有蕩平京津的野心的。」
安朴山也深知馬回德不好對付,況且現在各省各自為政,單靠聲望舊情,很難聚集起一批願意為他以武犯禁的勢力。他雙目深沉地打量著面前的杜恆熙,剃了英氣幹練的短髮,表情冷硬,說話圓滑,能屈能伸,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穩重人物。
只是不知道值不值得信任,就算成了翁婿也還是讓他不太放心。更何況就算他是年輕小輩,不足以和自己抗衡,那他父親呢?那可是頭蟄伏的猛虎。
但除了杜恆熙,又似乎的確沒有其他可用的人。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更何況能讓自己施恩的,可控制的名將?
安朴山轉到沙發上坐下,突然轉了話題問,「雲卿,你覺得秀心怎麼樣?」
杜恆熙說,「安小姐繼承了總理的才智,聰明大方,是值得珍惜的女子。」
安朴山點點頭,一貫強勢的臉上少見的露出慈愛,「秀心雖然不是嫡女,但我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其實最像我,你要好好對她。」
杜恆熙真誠地說,「既然娶了她,就是一家人了,我自然會貼心愛護,絕不讓她受什麼委屈。」
安朴山滿意一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希望你時時刻刻記得今日的承諾。委任狀的事,你不用著急,我會讓人辦妥。只要你跟我一條心,風光的日子還在後頭。」
第35章 幸運
從安朴山那裡出來天色已黑,杜恆熙回到家吃了點東西,洗漱一番。
夜裡金似鴻又來找他私會,杜恆熙靠著窗戶,隔著玻璃看到他,有些好笑地搖頭,「你是不是爬窗爬上癮了?放著正門不走,偏愛這種偷雞摸狗的把戲。」
他覺得這種相會的方法真是荒唐,但也有一絲偷偷摸摸的刺激,好像相處的每一分鐘都是偷來的,彌足珍貴。
金似鴻沖他一笑,被冷風吹得蒼白的臉頰有一絲害羞的紅暈,從窗台上跳下來,脫下沾了草屑的外套扔在椅背上,他走上前,把自己冰冷的手貼上杜恆熙的脖子鑽進衣領里取暖,「你要是不想我來,就把窗戶鎖上,把我關在外頭,我碰兩次壁,也就死心了。」
杜恆熙被他凍得一哆嗦,抬手去抓他的爪子,可金似鴻的手卻惡作劇的往下伸了伸,掌根按壓了他的喉結,有一點扼頸窒息的壓迫感。
「你幹什麼?把手拿開。」杜恆熙仰高頭,呼吸不暢,憋紅了臉,衣領里像揣了塊冰。
金似鴻這才把手拿出來,改為捧住他的臉,「外頭冷死了,我的手也好冷,你幫我暖暖。」
杜恆熙臉紅了點,低聲說,「活該,誰讓你要爬窗戶來的?」話是這麼說,還是抬手覆蓋上他手背給他搓熱了。
金似鴻乖乖地被他捂著,眯著眼笑說,「你什麼時候搬出去住吧,別和你父親住一塊兒了,我就不用這樣偷偷摸摸地來找你了。」
杜恆熙想了下,突然問,「這裡只是暫居,我可能不日就要離開天津了,到時你跟不跟我走?」
這一問,把金似鴻問住了,怔怔看他,「你要走了嗎?去哪?」
杜恆熙抽回手,「說不好,也許三湘,也許調去別的地方,還沒有定下來。」
金似鴻一時沒有回話。
杜恆熙也知道這樣的要求強人所難,金似鴻剛剛站穩腳跟,怎麼能甘願放下天津的事情,說離開就離開?但其實金似鴻在天津的產業實在不大,不過是勉強混口飯吃。若跟他走了,有他的扶持,想要再賺錢,或做出什麼事業都不是難事。只要金似鴻可以放下他那脆弱無用的固執自尊,受自己的庇護,明明可以得到的更多。
杜恆熙思索著,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也很有說服力,考慮周全,只是不一定能說動他。不過如果他真像說的那樣喜歡自己,那無論如何,都應該願意跟自己走才對。
金似鴻默然無語地伸手抱著杜恆熙站了會兒,似乎也在思考必然面臨的分手局面,最後想不出,只得輕輕嘆了一下,及時行樂般朝他親了上去。
兩人糾纏在一起,杜恆熙被他壓到床上,脫衣服時,突然壓住金似鴻的手,睫毛畏懼地抖了抖,「這次輕點,上次太疼了。」
金似鴻知道他一貫很能忍痛,會這樣說,是上次留下了深刻陰影,心裡過意不去,只能邊親他,邊哄著說抱歉。
等兩人赤誠相對時,金似鴻果然並不急迫,甚至盤腿坐起來,借著臥室里昏黃的床頭燈,開始對小杜恆熙進行研究,想要看看什麼樣的刺激,才能讓它有反應,不是軟綿綿的一攤死物。
杜恆熙懶洋洋倚在床頭,垂眸看著金似鴻坐在自己雙腿之間,看到他鼻樑挺直,眉眼烏黑,濃密的睫毛在臉頰落下一小片弧形的陰影。又看到他赤裸的後背,深深淺淺橫亘著醜陋的鞭傷,遍布了整背,雖然結了痂,也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脫落,不可能淡化到一點痕跡都沒。
好像玉器上的斑斑裂紋,他突然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打他打得太狠了。
在他出神時,金似鴻已經握住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