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254.藥石無醫

    玄清道長和萬莊主回廣陵當然是有深意的。這二人可不算在被軟禁的行列，實際上有萬莊主在，皇帝多少還有些投鼠忌器。

    杜霍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任由他們二人飛出了鎮北王府——當然，主要是他也攔不住。

    萬莊主的萬盛山莊書房內，一名年約雙十的女子眉眼中帶著哀傷靜靜的站在那裡。

    「湘雲，你可願意去？」萬莊主問道。

    名喚湘雲的女子猶豫了半天最終點頭。

    「那本庄主就將徒孫託付給你了。」萬莊主感激的道。

    「莊主，湘雲也是母親，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孩子餓著。何況，您與少莊主對湘雲有恩！」

    萬莊主聞言很是滿意，看向一旁的玄清道長，卻見玄清道長臉上帶著一抹奇怪的笑意看著對面的湘雲。

    湘雲被玄清道長的眼神看得發毛——實在是有種心思被看破的感覺。

    可實際上，玄清道長啥話都沒說，同意了萬莊主的決定。

    湘雲下去收拾東西了，玄清道長卻被萬莊主纏上。

    「你是不是看出什麼？」

    玄清道長經不住他糾纏，終於說出了看法。「此女眼神不正，怕是有別的想法！」

    「你是說？」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是萬莊主第一想法。

    「不，應該是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萬莊主很快反應過來，隨即就想取消讓湘雲跟著去西北的決定。

    「不必！」玄清道長攔下了師弟。「你我皆知，接下來軒昂和小夢要做的事，若事成，不，即便不成功，軒昂身邊也不乏有人前仆後繼。雖說王府有家規，但規距是人定的，如今王府可是軒昂說了算！罷了，權當是考驗吧，老道想看看那個混小子到底配不配得上小夢。」

    看人方面，萬莊主自愧不如師兄，所以他信了他的話也贊同了他的想法。

    就在二人準備帶著湘雲和她那病懨懨的孩子再度進京時，一則消息傳遍了天下。

    「皇帝終於兌現承諾了！」玄清道長瞥了眼閉關小半年的許攸，話中有話的道。

    許攸也長鬆一口氣。

    「走吧，以你的本事，武狀元該是沒問題的。」

    原來，傳了小半年的武舉總算開考了。許攸的戶籍顏夢拜託了萬莊主給安在了廣陵城下一個窮困的村子裡，所以前面武舉人的考試他只需要在廣陵考。

    五日後，順利拿下武舉人的許攸與玄清道長他們一同進京。

    這一次，玄清道長與萬莊主帶著湘雲和她的孩子住進了南城門邊的一家客棧，而許攸則自行安排。

    許攸很想見見顏夢，可惜局勢不允只能作罷。

    當晚入更後，玄清道長懷抱一個兩月的孩子飛進了鎮北王府。

    夢園，等候多時的陳世明夫妻還有顏夢見玄清道長終於出現，紛紛鬆了口氣。

    「這便是那孩子？」顏夢上前，抱過玄清道長懷中的孩子，觀察一番後將孩子的手遞給了她爹。

    其實不用她爹再看，就是顏夢也看出來懷中的孩子怕是藥石無醫了。

    經過陳世明一番細細的檢查，果然不出所料。「最多一個月。」

    顏夢剛剛做了母親，聞言很有些傷懷，就是陳夫人也紅了眼眶。「太可憐了！」

    不過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這個孩子將會頂替孟懷宸留在王府。

    「爹娘，你們也準備一下吧，三日後就啟程。」顏夢道。

    陳世明握著妻子的手點了點頭。「就聽小夢的吧！」

    孟懷宸當夜一直被顏夢抱在懷中。「寶貝兒，明日娘就要跟你分開了，你會不會忘了娘？」

    孟懷宸睜著大眼睛，突然笑了。

    顏夢見狀也樂了。「臭小子！」只是笑著笑著，突然悲從心起，到底是捨不得啊！

    可不管舍不捨得，第二日夜深，玄清道長還是抱著孟懷宸飛走了。

    顏夢強制自己留在屋裡照顧藥石無醫的小孩子，不去看她師父，只是還是哭得不能自已。

    後半夜，鎮北王府大亂。

    杜霍見狀也進府問了問，得知是剛滿月的小世子病了立刻派人回宮稟告。

    這個孩子有多重要，不用皇上交待杜霍也心知肚明。雖然他心裡也不贊同皇上的做法，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天還未亮太醫就來了，陳世明爽快的讓了位置，太醫給小世子檢查過後，搖了搖頭，直接跪到了顏夢的面前。

    「王妃，世子先天不足，老臣也無能為力。」

    顏夢卻是不干，「如果世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妃要你陪葬！」

    老太醫聞言只好拿出看家本領為世子爺續命，然後轉身去跟皇帝匯報。

    「確定沒治了？」老皇帝捧著摺子問道。

    老太醫拍著胸口保證。「確實如此，也就最多半個月時間！」比陳世明給出的時間還少一半。

    老皇帝心裡高興，雖然面上不顯，但說出的話里卻帶著一絲喜氣。「你好生治！」

    老太醫皺了皺眉，假裝沒有聽出皇帝的高興。

    又過了兩日，午後陽光正好，顏夢換了一身男裝飛身出了鎮北王府。

    南城門外五里，停了數輛馬車，除了原本那些人，還多了李夫人和兩個兒子並一些下人和護衛。

    陳氏夫妻是光明正大出的王府，對於皇帝而言，他們夫妻沒有任何用處，只要有顏夢和世子在手，不怕孟軒昂敢亂來。

    最後親了親兒子，顏夢依依不捨的將兒子還給了連翹，瞥了眼連翹身後的奶娘湘雲，對她承諾道：「本妃會照顧好你兒子的！」

    湘雲早知兒子情況，此時除了一點傷感滿心都是即將到來的美好前程，因此對於顏夢的保證，也只是點點頭。

    顏夢在某些方面的確很大條，可這個湘雲給她的感覺卻是十分不好，最後，顏夢叫來連翹，在她耳旁叮囑了幾句後就目送車隊漸漸消失。

    難得出趟門，可惜顏夢沒有閒逛的興致，匆匆回了王府。

    府里，頂替自己兒子的小男娃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憋得通紅，顏夢見著有些心疼，抱起孩子哄了半天也不見好。

    太醫又被急召了來，一番檢查過後，又施了幾針才讓孩子勉強止住了哭。

    到底是大夫，多少有些惻隱之心。「老臣已是無能為力！」

    「還有多久？」顏夢哽咽的問道。

    「就這兩日了！」

    顏夢手中的茶碗「咵嚓」一聲捏了個稀碎，嚇得老太醫渾身冒冷氣。

    「滾～」

    老太醫趕緊提著藥箱離開王府進宮跟皇帝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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