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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57:36 作者: 咬春餅
傅西平一聽就聽出了門道,這是不樂意了。時間差不多,反正就過來摸個底,知道他沒事兒也就放了心。傅西平很自覺的走人,「行吧,你好好休息,康復後我們再聚。」
霍禮鳴與他一同離開,去取車的路上,傅西平越想越有意思,挑眉問身邊的小霍爺,「該不會是他還沒跟念念在一塊過呢?」
霍禮鳴被唾沫嗆了一下,沒忍住地咳嗽,咳得臉都漲紅了。傅西平又誤以為了,嘖了一聲,「你怎麼也這麼純情,左青龍右白虎都白紋了。」
唐其琛的所有檢查報告出來後,齊教授認真評估了番,然後告訴他,明天可以出院。
住院期間,景安陽又來過幾次,每一次,溫以寧都很自覺的出去,把時間單獨留給母子倆。但景安陽都沒有待太久,走時的臉色說不上差,失望和低落摻混在一起,看起來也讓人惻隱。溫以寧站在門口,跟她面對面的撞上也難免尷尬。景安陽見著人,情緒很快收斂回去,又是高貴從容的面孔。幾次下來,都是溫以寧主動喊:「伯母。」
景安陽略一點頭算是招呼,然後什麼交流都沒有,逕自走了。只是兩人在醫院的最後一次照面,景安陽忽然對她說了聲:「辛苦。」
溫以寧腦子木木的,實在體會不到這話里的意思,她打了水走進病房,唐其琛看她一眼,「想什麼?」
溫以寧搖搖頭。
她對景安陽還是有點忌諱的,看得出來,景安陽也是一樣。
「對了,你明天就能出院了,回你家裡休養吧,別一個人住公寓了。你家裡人多,來醫院也方便,總歸有個照顧。」溫以寧把毛巾浸濕,擰乾水。
唐其琛抬起頭,語氣平平:「回公寓清淨,你不去照顧我麼?」
「你家那麼多人還不夠照顧啊?我出來這麼多天了,我媽昨兒還打電話沖我發脾氣。」溫以寧想想也是歉疚,「新房子呢,留她一個人過年。」她把熱毛巾遞過去,唐其琛沒接,而是握住她的手腕順勢將人帶進了懷裡。怕碰著傷口,溫以寧急急往後退,「別壓著你。」
「沒關係,不疼。」唐其琛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心,忽然說:「念念,對不起。」
溫以寧心裡一酸,反手輕輕摟住他的腰,「你個騙子。答應我會照顧好自己,倒好,就照顧到手術台上去了。我早就想說你了,出爾反爾,不值得信任。」連日的委屈和驚懼一股腦的發泄出來,但到這份上了,她還是沒捨得說重話,最後眼睛都澀了,啞聲說:「老闆,不准有下次。」
唐其琛親了親她的臉,「下個月,我去見你母親。」
溫以寧不以為意,「你們也見過好幾次了啊。」
唐其琛輕聲說:「這次,我正式一點。」
元宵節這天,唐其琛出院回唐宅休養。家裡的醫生這段時間也跟著一起二十四小時照看。這次手術傷了元氣,景安陽不敢大意,這段時間都自己下廚給兒子做吃的。南京的外公親自來過一趟上海,唐其琛的二舅,調令發文正式晉升,在三月的全國兩會上就會開始換屆流程,會議召開前夕,也秘行來看過這個外甥。足以見景安陽母家對這個孫兒的疼惜重視。
年初集團的事情安排妥當後,柯禮還是被老爺子降了級。老爺子是怪罪的。柯禮在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上,唐其琛的身體染恙,他的確有不可推脫的責任。柯禮無條件接受懲罰,他與唐其琛默契多年,權衡利弊,唐其琛自然也不會去與爺爺再談判。
溫以寧回H市之後,也沒少挨江連雪的臭罵。江連雪罵人的功力不減當年,什麼撒潑難聽的詞兒都能罵出口。溫以寧理虧,平日一張伶牙俐齒收得緊緊的,一句話也不敢頂撞。當臉上的唾沫星子碰了足足一尺厚的時候,她忽生感慨,難怪那時父母關係不和睦。就這個嘴皮子,是個人都受不了。
唐其琛的電話會在晚上九點準時打來,溫以寧受了一肚子委屈,總要有個發泄的地方。唐其琛耐心的聽著,問她:「咱媽怎麼說我的?」
溫以寧捏著鼻子,模仿江連雪的語氣,「唐其琛!有錢的都不是好東西!我呸!哪裡來的野男人!」
唐其琛低低笑了起來,「嗯?野男人?」
溫以寧腦子突然轉過彎來,「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咱媽?不是,唐其琛,誰跟你一個媽呢!」
男人朗聲大笑,笑聲燒著溫以寧的耳朵,繼而蔓延到她雙頰。笑夠了,電話里的聲音溫柔了,說:「快了。」
三月底,乍暖還寒,濕綿的雨水不停下著,春雷甦醒登場,一夜雨後天晴,小區桂花樹的樹尖尖上不知不覺抽出一層淡淡的新綠,悄悄捎來了一院春風意。
唐其琛在周六這天從上海過來。
距那次手術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他的身體經由家裡的仔細照看,恢復了八九成。一個月的時候,他就開始循序漸進的處理起工作上的事,雖沒去公司,但柯禮每天都會將需要他定奪的重要事項帶到唐宅匯報,每周的辦公例會也由電話視頻的形式召開。唐其琛保持住了一個相對健康的作息,身體復健期間,柯禮給他排的工作量絕不超過六個小時。家裡的保姆也督促得緊,按時按點吃飯吃藥,就差沒精確到分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