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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57:36 作者: 咬春餅
    溫以寧這才恍然大悟,懵了好久,才把舌頭給捋順了說:「你,你。老闆你。」

    唐其琛伸手繞到她後腦勺,勾了一把就把她的頭帶到了自己肩上蹭著。他的唇輕輕貼了貼她的頭髮,接過話道:「老闆愛你。」

    溫以寧被餵了一勺糖,哪哪兒都是甜的了。

    「幹嘛幹嘛呢!」不遠處的一個朋友拿著麥克風吼:「撒狗糧是吧?考慮過西平的心情嗎?其琛你夠殘忍的啊。」

    傅西平翹著腿打牌,一聽也不樂意了,「盧庭南你丫閉嘴好嗎,扯老子作死呢!念念,撒,給我撒,狗糧全往這丫的頭上倒!」

    個個三十好幾的男人了,放鬆起來也是飛揚跋扈的,唐其琛是見慣了,牽著溫以寧的手說:「不喜歡我們就回家。」

    溫以寧說沒事。她確實也不想掃了唐其琛的興。他今晚這麼做,就是正式帶她進入這個圈子了,溫以寧不想給他們留下矯情小氣的印象。

    傅西平也不打牌了,笑著走過來對溫以寧說:「別被嚇著,以後你多來幾次就清楚他們的為人了。頂多也就禽獸一點,唯一一個禽獸不如的,就是你身邊這位唐老闆了。」

    唐其琛低笑咒罵了一句,他今天也是不一樣的,稀釋了以往的肅穆冰冷,慵懶清閒的做派,倒有了幾分雅痞的意思。

    傅西平說:「以寧,走,跟我去選幾瓶酒。」

    溫以寧抿了抿唇,看了眼唐其琛。

    這個眼神讓唐其琛很受用,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想吃什麼讓他買。」

    溫以寧便跟著傅西平出了包廂,走廊上厚重的地毯消音,踩在腳底軟軟綿綿。偶爾路過的服務生個個英俊高挑,見著傅西平都畢恭畢敬的一聲:「傅總您好。」

    傅西平待人和氣,待女侍者更是不吝笑顏。走了這麼一截路,頗有幾分春風得意的意味。陪他選酒只是個噱頭,溫以寧也猜到,傅西平大概還有話要說。

    果然,他把她帶到小廳的天台上,「裡頭悶,過過自然風。」

    傅西平手肘撐著欄杆,含了根煙在嘴裡沒點燃,然後說:「以寧,你和其琛能走在一起,我知道,挺不容易的。現在再提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兒,會有點煞風景。但我還是想跟你解釋一下。」

    溫以寧看著他,表情沉靜,也沒什麼忌諱和迴避的。

    傅西平說:「當年我在其琛那兒,調侃他,對你好,是不是因為別的原因。他是煩我了,才故意說反話承認了。其實都是氣的,但又恰好被門口的你聽見了。你看,鬧了這麼大的誤會,當時也讓你覺得委屈了。這事兒吧,是我不對,我跟他從小一塊長大,口無遮攔,沒個正經。他後來小半年都沒怎麼搭理過我,還說我八字和他犯沖,要去五台山請個道長給我做場法事驅驅鬼。我可去他的吧。」

    溫以寧笑了起來,也靠著欄杆,視線落向上海灘的夜景。

    「其琛這些年,我是沒見他像今天這麼高興過。他這人太能收了,你就儘量理解一下吧,他在這麼個位置上待著,真的,不容易。還請你多多關照了。」傅西平很直接,三言兩語就把意思表達透。

    從這個天台望出去,能看到黃浦江最繁華的那段夜景。燈影卓卓,青天共明月。偶有輪船江面駛過,彩燈勾著船身,緩速均勻,像是飄過來的陳年舊火。

    溫以寧的視線挪回來,看著傅西平笑了笑,說:「西平哥,你不用道歉啦,當時我的確有過委屈,但不是因為這個。我年紀輕,想法很執拗,做人做事都一根筋,容易按著自己的想法來任性,以己度人,這是我的缺點。但那時候的老闆,老闆他……」

    溫以寧停頓了一下,長呼一口氣,「就像你說的,他太能收了,好慢熱哦,想法又難猜,我當年很沒耐心的,猜還猜不准。」

    歸根究底,造成的傷痕和誤解,都是貨不對板,彼此不肯做出改變的原因。一個外人的話說的再刺耳,那也不是根本。一個沒下決心,一個聽不進任何解釋,故事的結局便只有拔刀相見的份。

    時隔多年,破鏡重圓。

    這兩個詞,跨越了多少紅塵苦楚,只有身陷其中的人才能領會。

    傅西平都能聽明白她的意思,可見她是真的釋然了。

    十點多的時候,唐其琛還是帶著溫以寧先走了。上車後,江連雪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說那些包都原封不動的打包好了,讓溫以寧給個地址,明天就去寄快遞。

    溫以寧說:「行吧,地址發你微信,寄順豐吧,再保一下價。」

    「那你到時候把快遞費還給我。你男朋友惹的事兒,別想我出一毛錢。」江連雪把這一毛不拔的尖酸性子展現得淋漓盡致,又順口問:「你在哪兒?」

    溫以寧捂了捂手機,「外面。」

    江連雪聲音頓時提高:「哪個外面,溫以寧我可警告你,別把我話當耳邊風!真要有什麼一定讓他戴套,別傻乎乎的吃避孕藥!」

    她聲音太大了,車裡就這麼點地方,唐其琛也聽見了。

    溫以寧心臟都快飛了起來,無奈的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這時,唐其琛伸過手,「給我,我來跟她說。」

    溫以寧對電話低聲:「你能不提這事嗎,他人就在我邊上,他要跟你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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