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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57:36 作者: 咬春餅
    唐其琛被她這麼壓著, 對望了好久,然後笑了下, 妥協道:「那你開我的車回去。」

    這種很直接的關心, 多少有點打擊唐其琛的積極性。

    心意他都了解, 但還是挺無奈地說:「想獻點殷勤就這麼難了。」

    溫以寧就摸了摸他的臉, 沒邊沒際的說了句:「你鬍子刮的好乾淨,真的一點都不扎手。」

    唐其琛都快跟不上她的思維了, 但心裡還是舒坦溫暖的。兩人在一起就這麼些日子, 按理說該是熱戀期。但這個詞兒用在唐其琛身上還是略有違和。他不年輕了, 也沒有再多的精力去營造激烈的浪漫。他能做的, 可以做的, 就是儘可能的給她安全感。

    這種潤物細無聲的相處,其實並不討巧。

    但他的念念,似乎比他想像中的更懂事。

    唐其琛握住她的手腕,移到了自己的下巴上,「那你摸摸這,扎嗎?」

    哪有不扎的,溫以寧被他蹭的手癢,笑著抽手躲,唐其琛偏了頭,嘴唇輕輕碰了碰她手腕上那隻小狐狸的紋身,然後撫了撫她的臉,說:「我送你下樓。」

    他先起身,溫以寧跟在他身後,方才被他親過的地方,好像燙出了一朵煙花。

    「我的車認識的吧,黑色那輛,就停在A1。」唐其琛陪她進電梯,指示燈往下,電梯門在車庫那一層劃開。溫以寧慢慢走出去,左腳垮了一半,她又突然轉身回來,踮腳往唐其琛的右臉親了一下。

    這個慣性力很大,她幾乎是撲過去的。唐其琛被她頂的連退三步,直接抵在了電梯壁上。

    溫以寧親完了,還很淡定的留下一句:「你剛才親了我,我吃虧了,我也要親回來的。」

    然後飛也似的跑出了電梯,還不忘給他按了關門。

    唐其琛愣了半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蹙了蹙眉頭,低低笑了起來。而等他回到家,手機新來了消息,溫以寧給他發的微信:

    「好評!老闆的口感還不錯哦!」

    唐其琛忍俊不禁,這一天的疲憊和不適,隨著每一個字的入眼通通煙消雲散了。

    ----

    七八月的酷暑天最為難熬,今年上海的氣溫格外高,這半月不到,已出現數次橙色預警。

    柯禮儘量減少了唐其琛的出差安排,室內外冷熱空氣交替,他的胃最經不住折騰。開了一上午薪酬方案研討會,數條獎懲細則都未被通過。唐其琛在會上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下了會,把相關的負責人叫到辦公室,直接發了火。

    財務部長年輕,史丹福大學雙博士學位,是唐其琛讀書時在一次跨校項目合作中認識的學弟。幾經榮辱,也是一直跟著唐其琛做事的心腹摯友。唐其琛發火的次數屈指可數,一動怒就不能收場。也不怪他小題大做,方案里很多新增以及修改的意見都與公司的發展理念相悖。在唐其琛看來不過是低級錯誤。

    太子爺雷霆大怒,整個集團氣壓都極低,半小時後才偃旗息鼓,柯禮拍了拍小師弟的肩,低聲寬慰:「林澤你先出去,把方案修改好,晚點再給唐總看。」

    他把人送到辦公室門口,等他轉過身,唐其琛已經手肘撐著桌面,另只手在抽屜里找著什麼。

    柯禮急忙向前,「唐總,您又不舒服了?」

    唐其琛從抽屜里摸出胃藥,旋開蓋子倒出三粒。柯禮給他倒了溫水,看著他把藥服下。唐其琛深喘一口氣,穩了分把鍾,才稍稍直起背,交待說:「下午技術部的會議推遲半小時,中午的飯局讓祈總過去。」

    柯禮知道他是很不舒服了,擔心道:「我讓陳醫生過來一趟。」

    唐其琛抬了下手,示意不用,又問:「以寧跟陳颯去北京幾天?」

    「三天,這次的國際展會還是很有分量的,國外好幾家廣告巨頭都有參加,X視的副台長也有出席。」柯禮說,「陳颯待以寧很用心。」

    唐其琛自然明了,這種行業盛會可遇不可求,陳颯願意帶,無論是結交人脈還是專業知識儲備,那都是難能可貴的機會。

    胃部不適已經緩過大半,唐其琛攤開報表又開始工作,說:「晚上的飯局也幫我推了,我要回家一趟。」

    唐家不成文的規定,唐其琛每月都要回去一次,工作脫不開身時,也會致電老爺子問候幾聲。得知他回來,阿姨已將宅子裡的冷氣溫度稍稍升高,不至於室內外溫差太大。唐其琛進屋後,保姆熱茶熱湯的伺候,親切喚人:「其琛回來了啊,喲,這回臉色比上次好多啦。」

    景安陽聞聲下樓,一身綢緞材質的袍子襯得人很有舊時名門氣勢,她看了兒子幾眼,滿意道:「精神瞧著是不錯。」

    唐其琛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優哉哉的喝完半碗湯,然後放下碗勺就去了樓上的書房。

    唐書嶸在書房練字,年紀長了,入夜便要穿上棉麻質地的長衫。唐其琛進去後,挽上衣袖幫他磨墨。老爺子寫的是《陳情表》中的一段,他的字磅礴大氣,唐其琛小時候也學過書法,一筆形體書寫的相當漂亮。只不過這幾年忙於工作,很久不曾有執筆的閒心雅趣了。

    唐書嶸練字完後,才與唐其琛說上一些話。

    晚飯備好,景安陽上來敲門,老爺子去洗手,她與唐其琛邊下樓邊聊,「唐耀上周給你爺爺送了一隻琺瑯花瓶,說是在巴黎拍下的,把你爺爺哄的跟什麼似的。可沒少說他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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