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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57:36 作者: 咬春餅
    都是一塊從小玩到大的,沒那麼多規矩,安藍嫌棄道,「不記得了,值得我記住嗎?一邊兒玩去。」

    傅西平笑:「是大牌,沒錯。」

    「讓我來看看你輸多少了?」安藍的話是對傅西平說的,但卻親近自然地坐在了唐其琛邊上,看也沒看,隨意一指:「打這張。」

    唐其琛手裡一個順子,拆不得,眼見著就要贏的牌,他卻含笑應了,真按安藍的意思,把牌拆開了丟,輸得滑稽。

    傅西平嘖了一聲兒,「毛病。」

    安藍心花怒放地懟他:「管得著麼你。」

    門又開了一回,進來一人,個兒高,年紀輕,短款黑皮衣把上身勾出了線條,寸頭清清爽爽,左邊兒還剃了道很有個性的鉤。人進來後外套一脫,往沙發一坐,擰開一瓶冰的礦泉水一口氣下去半瓶。

    他動作幅度大,裡邊又是件修身的黑短袖,衣擺往上一卷,褲腰的位置露出了隱隱的人魚線,上面一個條形的紋身很性感。

    唐其琛側頭看他一眼,沒說話。半秒之後又側過去,問:「不涼麼?」

    霍禮鳴含了滿嘴水,一聽就把瓶子擱回桌上,沒再喝。見唐其琛還是看著自己,又十分自覺地把外套給穿上。

    唐其琛這才繼續打牌,吩咐柯禮:「給他弄點熱的。」

    傅西平都給看樂了,「小霍只聽你的話,早晚我得錄個視頻發給他的小弟們。」

    霍禮鳴當沒聽見,閉眼睡大覺去了。

    「啊!打這張!」安藍一聲吆喝,嚇得傅西平煙都要掉了,「大影后你可別指揮了,我們這局玩的大,瞧見你其琛哥手上那塊表了嗎,輸了就是我的了啊。」

    安藍瞪他,傅西平樂死了。唐其琛心情是不錯的,也挺樂意湊這個戲台子,還真按安藍的意思打出那張牌。

    能不輸麼。

    傅西平拍桌子:「表表表!」

    唐其琛右手向上一抬又放下,衣袖就這麼上去了小半截,手腕上的白金表利利索索給摘了下來。他骨相好,手指微曲時的姿態逆著光,跟藝術瓷器似的。唐其琛把表往桌上一丟,也不說話,人就微微側身後仰,左手臂搭著椅背,一臉平靜。

    安藍攔都攔不住,「哎!你真給啊!」

    傅西平沒想到他言出必行,雙手作揖就差沒給他磕頭:「得,送我我也不敢要,要不起。」

    這表不是時髦新穎的款式,但有故事的物件都帶點兒靈氣,乍一看平平無奇有點年月,但擱唐其琛身上,生生戴出了一種克制的高階感。

    唐其琛難得開玩笑,笑得眼角微揚,理所當然。

    「別理他,我給你戴回去。」安藍揀起表,挺自然地往唐其琛手腕上探。

    言語親切,跟本能反應一樣。但就是這麼個獻溫柔的示好,被唐其琛一個收手的動作,給打斷了。

    挺輕的一個轉腕、抬手,卻讓牌桌陷入了沉寂。這份沉寂加持了安藍的尷尬。這什麼意思?有意思麼?

    什麼意思都看出來了,唐其琛是不願意的。

    聚會差不多歇了時,唐其琛去洗手間。傅西平跟霍禮鳴一前一後也跟了過去。多少年的交情了,犯不著有的沒的試探。三十好幾的男人,也早過了折騰感情的心境,傅西平從不喜歡當娘們兮兮的和事佬,明眼看世,只以哥們的立場提醒了唐其琛:「你今天做得不爺們兒了啊。」

    唐其琛洗著手,水流聲嘩嘩的。

    傅西平背靠著台子抽菸,「都是從小玩到大的,你縱著點又不會少塊肉。沒瞧見安安發脾氣了啊,甩著臉子就走了,何必呢。當著那麼多人面,她自小就好面子。」

    唐其琛說:「我有數。」

    傅西平掐了菸頭,「那就行。」

    既是玩伴,又各有圈子,唐其琛的想法傅西平也能摸出個七八分。有情分,也有利益追逐,說多了,就不是聰明人了。傅西平睨了眼旁邊的霍禮鳴,欠兒欠兒地問:「說說看,你覺得今晚他做得是不是特不紳士?」

    霍禮鳴一正兒八經的酷帥哥,臉上的表情常年平淡,他說:「我哥不是衝動的人,他有他的道理。」

    問這人基本都是白問,在霍禮鳴這裡,唐其琛的一切決定,他都是無條件擁護的。不過傅西平這回沒調侃,掛著笑,臉上是有幾分認真的。

    他說:「他不衝動?呵,那是你沒見過他脫了西裝為人干架,把酒瓶子往人頭上劈的樣子。」

    霍禮鳴頓了下:「嗯?」

    傅西平挑眉,「----A爆了。」

    零點散局。

    老余的孩子這兩天發燒不退,柯禮就讓他不用等著,放他提前回去了。唐其琛坐柯禮的奧迪,A8不小,但對比賓利就顯侷促。

    柯禮問:「唐總您回哪兒?」

    唐其琛今天坐副駕,也沒閉眼休息,目光對著窗外,柯禮能感覺到,是沒什麼焦點的。

    「你繞繞路。」他說:「讓我過過風。」

    柯禮把車在紅綠燈調頭,是往金融中心的方向開。夜了,這條路上車也不少,速度不快不慢的五十碼。紅燈的時候,唐其琛看著路左邊的大廈亮燈的那幾處,柯禮也看見了,誒了聲,「我剛看微信的時候,李主管發個朋友圈。陳颯那部門都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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