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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53:06 作者: 狂上加狂
    莊嚴又玩起了倒打一耙的把戲,小勾冷哼了一聲:「我原來也以為是找你去的。可沒找到我認識的那個莊嚴哥!」

    莊嚴在小勾臉上啄了一口:「吃醋了?」

    小勾煩得不行,乾脆坐起來,拿手背使勁在臉上蹭:「你他媽看清了,我不是娘們兒,沒工夫跟你酸啊咸啊的!」

    看著小勾滿臉的厭惡,莊嚴的少爺脾氣也起來了:「你不是娘們兒?那剛才是誰在我下面哼得跟母狗似的……」

    話還沒說完呢,小勾的拳頭就飛過來了。莊嚴心裡罵了句:「我操!又打眼睛上了!」到底是練過的,拳頭還在眼窩裡杵著呢,反射性就給小勾回了一個大嘴巴子。小勾的腦袋「梆」的一聲撞在了牆上。

    等莊嚴回過神來,就看見小勾抱著腦袋不動了。莊嚴一下子撲了過去。「怎麼了?腦袋又破了?」仔細一看腦門上除了有點紅,還有上回留的一道疤。

    想起小勾受傷時的情景,莊嚴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自己真他媽混蛋,老跟小孩叫什麼真啊!

    「小勾!疼不?說話!」

    「……」

    「哥不對,剛才不是故意的,你現在再打,哥肯定不還手!」說完握著小勾的手在自己臉上拍。

    小勾使勁把手抽回來,非常簡潔地說了一個字----「滾!」

    莊嚴可能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很乾脆地滾了。

    小勾套上褲衩子,揀起一地的衣服,忽然蹲在地上,捂住了心口。

    疼!真他媽疼!

    第二天,飯桌上,吳越問:「你那屋鬧耗子啊?折騰半宿!『小勾胡嚕著稀粥,點了點頭。

    「那趕緊下藥啊!別把衣服什麼的啃壞了!「

    放下碗,擦了擦嘴。小勾說:「不用,屋裡沒「它」吃的食兒,以後不會再來了。」

    吃完了飯。小勾在院子裡磨著斧頭尋思著一會砍點柴。

    正磨得起勁的時候,大耗子溜溜達達地進來了。

    小勾的斧子差點沒扔過去。

    「你怎麼還沒走!」

    「我來看你姐,你忙你的啊!」

    「你離我姐遠點!」

    正說著,吳越從房間裡出來了,看見莊嚴立刻靠在門框上深呼吸。

    莊大少爺拿出平易近人的嘴臉,特耐心地跟個胖丫頭聊起了東家長李家短。

    這給小勾恨的!

    握著板斧在倆人身邊直畫圈。吳越納悶了:「你不是要上山砍柴嗎?」

    這時莊嚴適時地來句:「用不用哥幫你啊?」

    小勾磨著後槽牙說:「用!」

    來到半山腰,小勾拽著莊嚴的脖領子問:「你要幹嗎!」

    莊嚴一臉落寞地說:「哥讓人甩了,想要尋找點安慰。」

    小勾聽得牙都酸倒了。心裡這個不是滋味:我說的,昨晚怎麼扎回來了,敢情是讓女的甩了,回來找平衡來了。

    「你不挺厲害的嗎!滾回城裡再找個!」

    莊嚴更憂鬱了:「像那麼黑的孩子不好找,我費半天勁才從煤堆里翻出這麼一個來。破孩子,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小勾眨了眨眼睛,有點聽明白了。哦!說自己呢!

    「你說說啊,我就放學帶了一個女同學,好傢夥就不依不饒的了。都不讓我解釋,就把我拋棄了。」

    小勾眯著小眼睛看著莊嚴:「我就是個農民,別跌了您的身份。你不用在那兩面三刀的狡辯。以後咱們誰也別想誰!」

    莊嚴有點詫異,說實在的,他一直拿小勾當小孩似的逗弄。可是他忘了,苦孩子都早當家。人情世故小勾看得比他透。不願意點破和不明白是兩個概念。

    莊嚴有點沒詞了。

    第19章

    莊嚴哪讓人這麼擠兌過?缺少應戰經驗。只能瞪了小勾一眼,然後回家去琢磨詞去了。

    小勾自己拿著斧頭砍柴,下手狠、穩、准。拿樹枝都當姓莊的,效率那叫一個高。

    砍完了就捆成一捆往山下背。

    走到村口,遠遠就望見一群人在那搏鬥。正中間讓人群毆的那位,怎麼看怎麼眼熟。

    等走近了一看,可不正是莊嚴嘛!

    這莊嚴從來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兒,得罪人向來是論捆算的。前兩天就是為了那個校花,跟學校里另一幫小地痞流氓抗上了。對方老大揚言要莊嚴好看。

    莊大少聽了嘴角一撇:聽你在放屁!誰怕誰!

    他確實有傲的資本,論家世有家世,論錢有錢,論校園勢力有一群傻逼成天跟著。

    再看對方,就那麼幾個勞改犯的兒子,除了鬥狠管什麼玩意沒有。和莊嚴斗,聽起來真像夢話。

    可莊大少忘了自己也有落單的時候。昨天他和朋友在酒吧玩,自己前腳剛出來,後腳就有人跟上了。一路跟到村里,然後又連夜去搬人馬。第二天正好在村口堵個正著。連招呼都不用打,十幾個人把莊嚴圍在正中間就開打。

    要說莊嚴也夠彪悍的,手急眼快,一上來就放躺下幾位。在牆角那摸個兩塊板磚就開始輪。下手都往人死穴那拍。對方也殺紅了眼睛。媽的。十幾個打不過一個,以後在道上也別混了。於是有幾位從兜里摸出了大型水果刀。眼看著莊嚴躲不過去,身上開始掛彩了。

    小勾正好趕上最精彩的一段,扔下柴火,拎著斧頭就殺了進去。

    莊嚴看見他在那輪斧頭,腦袋都疼了。祖宗!你不趕緊去叫人,怎麼自己還殺進來了。得,看來今天倆人都得交代了。?地獄整理?

    其實這幫人打架打得這麼熱鬧,自然有人瞧見,可一來打架的不是本村人,二來從沒見過真實版的古惑仔。個個端著飯碗蹲在牆頭上,拿打架當下飯的作料,津津有味地看著。

    不過,看見小勾殺了進來,有幾個人立刻放下飯碗去叫人去了。本村的人,哪能讓外人欺負啊!

    一會的工夫,幾個大漢舉著板鍬、鋤頭,嘴裡吆喝著沖了過來。

    這群毆打架講究的是短兵器,像什麼啤酒瓶子,鐵棍子,開山刀什麼的。這幫土農民不懂行,一上來全是長兵器,一輪放躺下一片,體現不出身體的靈敏和打架的技巧。

    小流氓們一時英雄氣短,老大罵了一句:「我操,撤!」於是紛紛撤退。

    小勾轉身看見莊嚴躺在地上不動,全身上下都是血。

    他的腳立刻軟了,撲到莊嚴身上衝著臉連扇了好幾個嘴巴子,嘴裡帶哭腔地喊著:「哥!你怎麼了,醒醒啊你!」

    莊嚴也是眼角帶淚,睜開眼說:「弟,哥打架打累了,躺地下歇會兒,沒你這麼叫人的啊!」

    小勾還是不放心,滿身一划拉,確定莊嚴只是有點皮外傷,才鬆了口氣。

    莊大少嬉皮笑臉地說:「還說要和我掰呢!怎麼這麼關心我啊!」

    小勾瞪著莊嚴,沒吭聲,特乾脆地躺地下了。

    莊嚴以為他在跟自己鬧著玩呢!可仔細一看,小孩肚子上有一道口子在那「哧哧」冒血呢!一看就知道是用刀子捅進去的。

    輪到莊嚴腿軟了,抱起小勾往醫院跑。幸好姥爺的車在家,司機一路加油就把人送到醫院,饒是這樣,人也差點因為失血過多出生命危險。

    姥爺在醫院把莊嚴這通罵,莊嚴耷拉著眼皮聽著,心裡卻亂鬨鬨的。

    這次,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對不住小勾了。

    第20章

    小勾躺在病床上睡得這個實沉。

    一扒眼睛,就看見上回給自己fèng針的女醫生虎著臉說:「你怎麼又掛彩進來了!有群眾反映你都能領獻血證了啊!」

    小農民兩次都由一個大帥哥送來,不能不讓人印象深刻。

    小勾眨了眨眼睛回想自己是怎麼橫著進來的,還沒想明白,就見一個黑影撲過來了。

    「你醒了?」

    小勾嚇了一跳,關鍵是他從來沒見過帶胡茬的莊嚴。

    莊嚴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嚇人,繼續熱切地說:「你都昏迷一天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睡得昏昏沉沉的腦袋漸漸清醒過來。手沒勁,不然想抽自己兩下。那刀明明是衝著莊嚴去的,自己拿肚子攔一下算怎麼回事?真是缺心眼到家了!該!

    莊嚴不知道小勾的心思,轉身從桌子上取過個保溫桶,把裡面的東西倒在瓷碗裡。

    「你餓了吧,來趁熱吃點!」

    瞟了一下碗裡的東西,小勾楞住了----糖水雞蛋。

    嫩白的皮裹著流油的黃兒在糖水裡盪啊盪的,讓人看了就淌口水。

    莊大少拿調羹舀了一個,殷勤地送到小勾的嘴邊。

    小勾呆呆地咬了一口,濺出的蛋黃立刻順著嘴角往下淌,記憶中的甜香溢滿唇齒之間。」好吃不?我叫阿姨做的。」

    莊嚴用手指頭擦了擦他的嘴角,順手放到自己的嘴裡吮了一下:「恩,還可以,怪不得咱弟弟愛吃呢!」

    小勾本來蒼白的臉騰地紅起來了,搶過莊嚴手裡的碗,悶頭開吃。莊嚴就坐在病床上,眼裡含著笑,看著小勾把腦袋伸進碗裡的倔樣。午後的陽光灑了一地的金黃,屋子裡的倆人也難得地和樂安詳。

    五年後的小勾有時候也在想:幸福其實有吧!可能就在某一瞬間。

    那他的幸福是不是就在那個金黃色的陽光里,在某人的注視下,吃著金黃色雞蛋的一刻呢?

    隨後的幾天裡,莊嚴也不上學了,見天的守著小勾。莊嚴的姥爺倒算是正派人。別人家的孩子因為自己的外孫受傷了,心裡著實過意不去,所以跟學校那邊打了招呼,任由莊嚴在病房裡做著免費義工。

    那一刀扎破了小勾的肚子,好象也扎沒了莊嚴的傲氣。

    不管小勾怎麼耍性子鬧彆扭,一律含笑忍著。擦身子,端尿壺,做得那叫一個樂。小勾總感覺到現在的莊嚴有點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出來什麼。

    直到有一天,小勾大晚上還鬧著要玩遊戲機。莊嚴實在看不下去了。硬拉著小勾非讓他上床休息。

    小破孩被按到了被臥里,忽然怪模怪樣地「哦」了一聲。

    莊嚴嚇了一跳,趕緊拉開被要檢查小勾傷口:「怎麼了?傷口裂開了?」

    「我就感覺你奇怪,現在才想明白。以前咱倆只要在一起,你是變著法兒的把我往床上按。怎麼最近這節目取消了?」

    莊嚴被損得直縮脖子。看著小勾在那訕笑。

    「以前的事別提了,哥不對,對不起你。」莊嚴不笑了,特認真地看著小勾,開始剖析自己的靈魂,「說實在的,以前哥確實瞧不起你,只想和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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