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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50:29 作者: 弄清風
    這樣的陳聽,乾淨又天真。

    良久,陳聽發現他倚在門邊看自己,連忙跑過去:「別看啦,我們出去看看超市開沒開,我沒帶牙刷,毛巾也該換了……」

    兩人說著話,不疾不徐地走出宿舍樓,漫步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靜謐的校園少了一絲人氣,歷史的沉澱感卻趁機從百年古樹上滲出,營造一片被時光凝固的靜好。

    裴以堯繼續聽陳聽說著假期里的事,轉頭看著他帶笑的臉,不禁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陳聽已經放棄抵抗,揉就揉吧,反正也不會再長高了。

    第35章 嗚丟嗚丟

    兩人同住一個宿舍, 睡哪張床是個問題。

    陳聽以為他可以借宿在裴以堯的床上,而裴以堯可以睡他舍友的床,然而事實是, 他被裴以堯綁架在懷裡, 哪兒也去不了。

    狹窄的學生床上,陳聽面朝牆壁側躺著, 背後便是裴以堯炙熱的胸膛。無論他怎麼動,哪怕只是動一動腳, 都會觸碰到對方。

    房間裡熄了燈, 曖昧四處發散。

    「這樣還怎麼睡?」陳聽破罐子破摔, 艱難地轉身跟裴以堯面對面。兩人本就共枕著一個枕頭,這樣一來,鼻尖都差點碰到一塊兒。

    「放心, 我不做什麼。」裴以堯抬手捏著陳聽的耳垂,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言行極度不一致。

    可陳聽怎麼會相信他,俗話說事不過三, 前兩次他們都沒有做到最後一步,現在可不就馬上要第三次了麼?

    宿管大爺永遠不會知道,他到底促成了什麼事。

    但有些事就是這麼水到渠成的, 陳聽和裴以堯都堅決認為是對方的眼睛裡長了鉤子,致使他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終又廝混到了一處。

    狹小的空間限制了他們的行動,少年人的身體在這逼仄空間裡青澀而生疏地舒展著, 互相追逐、血氣方剛。

    晚上快十二點,浴室里再次響起了水聲。

    但這時的陳聽已經累得睡著了,只是嘴裡還嘟噥著什麼,叫人聽不清楚。

    這天晚上陳聽又做了那個大螃蟹和小螃蟹的夢,夢裡面大螃蟹吐了一個巨大的泡泡把他包裹了起來,並用巨大的鰲不斷地撥弄他。

    他隨著大泡泡落入了江水裡,隨著波濤不斷起伏,整個過程都迷迷糊糊的,望出去的世界也光怪陸離,讓人仿佛置身於夢中之夢。

    陳聽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長達十二小時的睡眠沒有讓他精神抖擻,反而更加疲乏,懶意和酸痛從身體的各個部位冒出來,將他死死摁在床上,只能發出弱氣的哼唧。

    陳聽一有動靜,坐在下面看書的裴以堯就站了起來。他人高,可以清楚地看到床上的動靜,伸手摸摸陳聽的臉頰,問:「不舒服嗎?」

    「換你來試試……」鹹魚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仔細一想,他提前三天趕高鐵回來,晚上還主動把自己送上床,這不是千里送是什麼?

    想想就覺得屁股疼。

    這時,他聞到了宿舍里一股若有似無的食物香味,肚子立刻唱起了空城計。

    裴以堯道:「你躺著,我給你盛過來。」

    可陳聽還沒刷牙呢,而且他也沒有真的弱到臥床不起的地步,於是掙扎著要下床。裴以堯拗不過他,只得張開雙手在爬梯旁護著,還未等他腳落地,便把人抱起來,直接送到浴室。

    食堂還沒開張,午飯是裴以堯去外面買回來的皮蛋瘦肉粥和幾樣清淡小菜,還有陳聽念了好久的奶茶。

    陳聽美滋滋地填飽了肚子,又捧著奶茶小口小口地喝,一時都忘了譴責裴以堯昨晚的禽、獸行徑。

    正人君子會在枕頭旁放那些東西嗎?一看就是有預謀的。

    裴以堯見他開心,便在他面前蹲下,抬起他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不甚熟練地給他穿襪子。

    陳聽怔住,回過神來立刻不好意思地想把腳抽回去:「我自己穿。」

    誰料裴以堯抓得緊,骨節分明的大手抓著陳聽白皙的腳踝,不容置疑地又放回自己膝蓋上,將襪子一點點套上去。

    襪子是灰色羊毛的,厚厚兩隻,毛茸茸。

    陳聽的腳跟他的手一樣,不如其他男生那麼大,腳背較厚,指甲圓潤飽滿,看起來就有點肉。再被厚襪子一套,就更肉了。

    裴以堯揉一揉,又捏一捏,神情專注,道貌岸然。

    陳聽想飛起一腳糊他臉上,可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戰力值,被對方直接空手奪胖腳的機率似乎更大一些,於是繼續心安理得的自暴自棄。

    他是一個大度的人,允許男朋友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舉動。

    恰在這時,陳聽放鬆下來,就打了個滿含奶茶味的飽嗝。他揉著肚子,心裡有一絲小小的憂傷----再這樣下去,大度就要變成大肚了。

    今年過年長的一斤肉,似乎都長在了臉上和腰上,六塊腹肌離他越來越遙遠了。

    於是這么小小的憂傷著的陳聽,對著滿陽台散落的陽光,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所謂的----明媚的憂傷。

    裴以堯可讀不懂,但他必須得哄,思忖片刻,道:「我幫你打遊戲?」

    「好啊。」陳聽又來了精神。

    接下去的兩天,陳聽就這麼窩在了裴以堯的宿舍,連大門都沒邁出過一步。白天打打遊戲、狐假虎威,晚上再干點羞羞的事情,頹廢又開心。

    第三天的下午,學生們陸續回校,陳聽便趁著大部隊還沒回來前,收拾收拾回了自己宿舍。半道上正好碰見楊樹林,還幫他拎了個箱子。

    「我今年真是,盡被親戚家熊孩子折騰了,幸好綜英低空飄過,否則我一準去上吊!」楊樹林誇張地描繪著他的過年生活,怎一個慘字了得。

    慘歸慘,楊樹林依舊是樂觀開朗的楊樹林,等柏裕和江海也到了,就喊著要出去搓一頓。其他人當然沒有異議,並且非常一致地選了校外的川菜館,趁興而去,盡興而歸。

    新學期,就在四人的歡笑打鬧中揭開了帷幕。

    新的一年,看似與去年也沒什麼不一樣。陳聽和楊樹林這些英專狗依舊為考證而奔忙,只要你想考,證總是考不完的。

    陳聽偶爾會去任遙的樂隊打鼓,像是個閒散的編外人員。只是這支取名為「逃離地球」的樂隊的畫風越來越污,他們開的不是車,是駛向火星的飛船,常常在陳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飛船就開到外太空了。

    托他們的福,陳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純潔了。

    楊樹林依舊專注於自己的記者事業,今年他們記者團的團長苟藝就要畢業了,如果他再不努力,出頭無望。

    但迄今為止,他被採用的稿子仍然屈指可數。

    狗哥給他下了一個硬性指標----搞定高鐸的採訪,順利實施美男計劃,就讓他做下一任團長。

    楊樹林沒有辦法,求到了陳聽頭上,想讓陳聽幫他做個說客。他難得用這種事打擾陳聽,陳聽便答應了。

    但高鐸比起上個學期來更加神出鬼沒,開學至今半月有餘,連個人影子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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