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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50:29 作者: 弄清風
    可沒過幾天,他的形象管理就宣告終止,愛咋咋地了。

    「嗯……我還困著呢……」這一天,陳聽也照舊縮在被子裡,手機則用網上買的支架固定在床頭,方便得很。

    裴以堯在外頭,深灰色毛衣打底,外頭罩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手裡拿著星爸爸咖啡,走在冬日落了葉的寬闊大道上,兩側是一派歐式建築,看著就很有格調也很帥。

    陳聽卻蹙了眉:「你冷不?」

    裴以堯:「不冷。」

    「那也要圍圍巾,純色的圍巾就好了,純羊毛的不會很臃腫的……」陳聽捋了把自己的亂毛,繼續小聲的碎碎念。

    裴以堯點頭應下,看他小貓洗臉似的揉著自己的臉,可眼睛卻還是睜不開的樣子,道:「很困麼?不如你再睡會兒。」

    陳聽哼哼唧唧,過了好幾秒才回:「昨天晚上跟朋友打遊戲了……」

    「朋友?」

    「我以前的同學啊,大家好久沒見了,所以打遊戲打得有點晚。」

    這麼冷的天,大家都不愛往外跑,於是宅在家或者網咖打遊戲就成了首選。陳聽雖然是個單機愛好者,可這種情況下還是會隨大流組個隊玩幾把,只是水平比較菜罷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跟裴以堯說起昨晚打遊戲的事情來。他說隊友嫌他菜,可大家其實都很菜,他們老是玩還這麼菜,根本沒理由嫌棄陳聽菜。

    能咋地啊?不就是菜雞互啄麼。

    「敵方隊伍有個人拼命追我,裝備也不去撿,拿著個平底鍋就追我,好像跟我有仇似的……」陳聽吐著槽,想起來還有點氣。

    他可是很記仇的,但他的遊戲水平並不足以支撐他去報仇,遺憾。

    「下次我幫你打。」裴以堯說。

    陳聽癟癟嘴,這下次還不知道多久以後呢。

    分別已半月,陳聽嘴上不說,但其實心裡還是很想念裴以堯的。

    他現在大多時候都陪媽媽住在船上,叫外賣都不好叫,又不願意跑出去買,於是什麼奶茶、咖啡都斷了。哪像在學校的時候,裴以堯每天都會給他帶,根本不需要自己動一根手指頭。

    終於,裴以堯說了個好消息:「我會在開學前三天回來。」

    陳聽點點頭:「那挺好的。」

    「我去接你。」

    「接我?你要來我家?」

    恰好路過一個公園,裴以堯在路邊長椅上坐下,把咖啡放在一旁,道:「不遠。」

    此時國外正是傍晚,霞光灑在他的周身,把他的鼻樑襯得愈發英挺。幾隻白鴿試探著靠近,歪著腦袋傻乎乎地看著他,發出「咕咕」的聲音。

    陳聽為男色所惑,可到底還記得正事:「不遠也得幾個小時,你來接了我,一來一回多麻煩?我自己就能走,現在高鐵那麼快,一會兒就到了,我家這邊其實離高鐵站挺近的。」

    可裴以堯只是想早一點見到陳聽,聞言並不答話。

    陳聽領悟到他的意思,心裡也想早點見到他,靈機一動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那……那我也提前三天回去好不好?」

    「好。」裴以堯答應地飛快。

    陳聽忍不住笑了,這時,外頭傳來了陳素喊他起床的聲音,他便做賊似地支起身往屋外看了一眼。確定他媽馬上要過來了,他趕緊多看了幾眼異國他鄉的帥哥男朋友,小聲道:「我媽來了,我掛啦!」

    裴以堯看著陳聽的臉消失在屏幕上,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一隻鴿子不怕他滿身的寒氣,張開翅膀撲棱著跳上他的肩膀,繼續觀察。裴以堯也沒趕它走,只是看著街對面那排高大的落葉樹,忽覺一絲蕭索。

    看來他真的想陳聽了。

    物理也不能拯救他。

    作者有話要說:  micro和Macau這個是真人真事,我同學來著。

    看昨天的評論大家都很疑惑到底有沒有本壘打,答案是沒有啦,真的沒進去hhhhh

    還有之前有好多朋友好奇住在船上是什麼操作,會不會潮濕,其實不會啦,是直接在船艙上面鋪一層木板或其他建材,搭在這上面的。裡頭的格局基本就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裝空調電視各類齊全,面積大概有幾十平,相當於一個單身公寓了。所以住在這裡面其實挺逍遙自在的,我有同學和親戚家都有這樣的船。水鄉的這種河道里現在也不會有什麼大的載貨輪船開過,水面基本風平浪靜,住在裡頭也不會晃,但你仔細體會就能感覺到水波的微微流動,很有點悠然自得的感覺。

    第34章 胖聽

    陳聽掰著指頭算日子, 每天都積極的撕日曆,期盼著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可他又覺得自己應該多留在家陪陪他媽,心情一度非常矛盾。

    又因為他們陳家人丁單薄, 沒多少親戚需要走的, 所以這個年過得格外的長,也格外的單調。

    陳聽的爸爸趙平並非本地人, 隨著父親行船至此,遇上了陳聽的媽媽陳素, 這便留在了這裡。老家這邊疼女兒, 斷沒有把女兒嫁到船上的, 但外公開明大度,並不介意兒子入贅,並拿出大半家當打了一艘大船當「嫁妝」, 這便是陳素現在住的那艘。

    陳聽聽老一輩的阿公阿婆說過,這些船上的人家起先都沒有自己的地,住在船上四處漂泊。其中又分兩種船,一種叫網船, 一種叫捉葷船,網船捕魚、捉葷船打獵,陳聽的爸爸屬於後者。

    不過結婚後, 趙平就安分的跟著老丈人養起了蟹,那艘船就停靠在岸邊再也沒動過位置。

    如今家中只剩下了陳聽和陳素兩個人,可謂寥落至極。陳聽小時候還覺得孤單,長大後愈覺坦然, 生老病死是常態,所以跟同性在一起,好像也不算一件天大的事兒。

    話雖如此,陳聽還是很有深謀遠慮地開始給他媽媽打預防針。他天天閒著沒事兒乾的時候就在他媽面前瞎晃悠,很隱晦的給自己的出櫃之路做鋪墊。

    其實陳聽還是有一點點把握的,他媽最關心的就是他過得開不開心,而且老家這邊也不是沒有同性戀出過櫃。那還是一個老闆呢,照樣大大方方地去追工廠里的小伙子,雖然最後把人給嚇跑了。

    陳聽旁敲側擊地打聽他媽對此的看法,陳素一邊繡花一邊柔聲回答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是啊是啊。」陳聽跟著點頭。

    陳素抬頭看他,溫和的目光不帶一點猜疑,可長久的打量讓陳聽不由心慌。他媽一直都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標準的瓜子臉,烏黑的秀髮,就連眼角的細紋都像淺淺的水波,笑起來的模樣柔情似水,符合大家對水鄉女子的所有想像。

    可有時溫柔也是一種堅韌。

    「你啊,怎麼大過年的還是穿著去年的舊棉襖。」陳素終於開了口,讓陳聽暗自鬆了口氣,道:「我這件衣服還挺好的啊。」

    陳素卻搖頭,站起身把手裡剛剛縫好線的衣服抖開來:「你穿這個試試,男孩子還是要打扮打扮的,我們聽聽長得多俏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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