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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50:13 作者: 弄清風
這樣想著,杜澤宇覺得自己好受多了。
而只有許白自己知道,別看傅先生對他好像寵愛有加的樣子,可其實「他被困電梯卻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傅先生」這件事兒還沒過去呢。
不在外人面前管教小朋友,給小朋友一點面子,大概是傅先生最後的善良。
於是回到家後,許白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嘟噥著要上廁所,大步往樓上臥室跑,唯恐被傅西棠攔截下來,按在客廳里教育。
傅西棠竟也不攔他,獨自在後面慢悠悠地走著。
許白鬆了一口氣,以為傅先生大發慈悲,今天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可他萬萬沒想到,傅西棠只是稍稍升級了一下他的管教手段,把客廳改成了臥室,把訓話改成了……某項不可描述的運動。
浪裏白條,卒。
接下來的許多天,無所事事的許白都待在家裡,專注於給阿煙餵狗糧。阿煙很憤怒,專門去網上註冊了一個叫「豌豆寶今天去工作了嗎」的小號。
因為掌中寶這個名字已經曝光了,所以他為了避免招來麻煩,特地把掌中寶改成了豌豆寶,每天在微博上盡情地吐槽他。
豌豆寶今天去工作了嗎:第五天,沒有。氣死我了。今天他又在床上吃早飯,我也想這麼幹,先生不讓,氣死我了。
豌豆寶今天去工作了嗎:第六天,沒有。黏黏糊糊黏黏糊糊黏黏糊糊,他們完全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我走到哪兒都有他們,氣死我了。
豌豆寶今天去工作了嗎:第十天,沒有。虎小弟和虎大弟勸我要看開一點,自己也談個戀愛就可以了,可是我並!沒!有!對!象!氣死我了!!!
豌豆寶今天去工作了嗎:第十二天,他去了!可是下午又回來了!還跳起來撲到了先生背上!還保持這個姿勢跟先生接吻!我也已經見過無數種接吻姿勢了,就今天的最服氣,厲害厲害厲害。
阿煙的哀嚎,北里街10號沒有一個人聽見。而看見了的那一小部分網友,也沉浸在「豌豆寶跟先生好甜好甜」的糖里,不肯醒來。
阿煙對她們失望了,在心裡冷漠地想:要是有一天你們知道這兩人是誰,嚇死你們。
許白在家休息的第十五天,悠閒地躺在露台的躺椅上,喝茶看書曬太陽。下一部戲他要演一個金融界的天才,年輕有為,眼光獨到,卻是個斯文敗類。這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秉持著「金錢至上」的原則,打著法律和規則的擦邊球大肆斂財、揮金如土,一步步成為人上人。
欺詐、對賭、還有數不清的陰謀陽謀充斥著整個故事,金錢大行其道,人性被擺上賭桌,節奏又快又慡,劇情全程炸裂,卻又不失深度。
許白接這部戲,前前後後不過考慮了五分鐘,因為劇本太吸引人了。他看完之後,滿腦子都是男主角站在高樓上大把大把往下撒金票票的畫面。
金票票就是金票票,所有的紙幣上都塗了金粉。高樓之上還有非常強勁的燈光,兩束燈光往下那麼一照,嘩啦啦下了一場金雨。
酷,太酷了。許白覺得這個畫面一定會火。
所以為了拍好這部戲,許白最近一直在看金融類的書,看到眼冒金星、懷疑妖生。想他一代文學院大神,為了裝逼,他可能會去了解一下《資本論》、《國富論》,看一看《貨幣戰爭》,但再多也沒有了。
什麼理財啊,投資啊,那都跟許白無關,因為他賺得很多啊,存在銀行生出來的利息就比普通人賺得多了。
可是為了拍戲,許白還是得逼著自己看書,至少一些專用術語、一些行話,他得懂。
半個小時候,許白把書蓋在自己臉上,決定休息一會兒。然而這時,頭頂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喲,你一個人在啊,老傅呢?」
聞言,許白摘下書,抬頭看向站在屋頂上、雙手對插在衣袖裡宛如一個北京老大爺的商四。
「四爺來了啊,傅先生去荷和軒了,馬上就回來。」許白說。
事情是這樣的,荷和軒的廚師長做了一道新菜,想要請傅先生過目。做好了帶過來吧,怕涼了,到這兒來做吧,傅西棠可不會讓外人碰他的廚房,所以他乾脆自己去了一趟。
聞言,商四隨性地在屋檐上坐下,拋出了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那隻飛鳥有下落了。」
第91章 遠行
商四說,飛鳥最終落在了秦嶺一帶,靠近渭水的地方。
「我找到的那本書是本雜記,書中世界太小也太不穩定,我追蹤到那附近的時候世界就崩潰了。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是深秋,那隻飛鳥一路從北京飛過去不曾停歇,耗了太多的力氣,想來也飛不遠了。我在出來前強行推動時間看了看,它應該就落在了那裡。具體是哪兒,還需要去實地找一找。」
聞言,許白在腦海中勾勒著中國地圖,卻不大能確定商四所說的地方在哪個位置。
「秦嶺?你確定就在那附近?」傅西棠的聲音卻緊接著在許白身後響起,許白連忙回頭,就見傅西棠已然回來了,正抬頭看著商四。
商四攤手,「看來你上次沒找錯,鑰匙的碎片不在那兒,可是花種就在附近。」
傅西棠默然,過了許久,才說道:「如果是靠近渭水,那離我上次找的地方還很遠。」
「傅先生,先坐下來吧。」許白拉了拉傅西棠的衣袖,打破了稍有些凝重的氣氛,而後轉頭看向商四,笑問:「四爺你真的不下來坐會兒嗎?」
商四這才捨得從屋頂上下來,大爺似地往椅子上一坐,說:「過幾天我要帶圓圓回他老家。」
傅西棠點頭,商四在每年的五月份都會帶著一大家子南下踏青,今年為了他的事情已經往後拖了大半個月了。
「代我向他問好。」傅西棠說。
商四沒坐多久就走了,臨走時帶走了傅西棠做的一些機巧小玩意兒回去討好陸知非,然後作為交換,給了傅西棠一張簡略的地圖,「大致就在這兒,你自己去找吧。」
大佬拍拍手,擔子一撂,一身輕鬆。
傅西棠粗粗看了一眼,卻說:「如果是在這片區域裡,那我知道應該在哪兒了。」
「哦?」商四挑眉,不過他一貫堅守自己的原則,不過分參與到別人的故事中去,該幫的忙已經幫了,就不必再多問,只笑著說了一句,「祝你好運。」
傅西棠的唇邊也有了一絲笑意,「承你吉言。」
大佬不走尋常路,又閃身上了屋頂,不見了。
許白好奇地問傅西棠:「你們說的那個地方有什麼特別的嗎?」
他是個地理渣,思考半天也沒確定那個地方到底在地圖的哪一塊,也沒想到相對應的神話故事或相關傳說。
傅西棠解釋道:「換個說法你可能就知道了,那裡有座山,叫小南山。」
「小南山?」許白驚訝,他記得《芝麻圖鑑》里有提到過這個地方,說那是一個方外之地,就像桃花源一樣,是一個遺落在人世間的幻境。
他忍不住問:「既然是幻境,那那個地方真的存在嗎?」
傅西棠:「存在,只不過它就像被特殊的結界包裹起來了,尋常人難以找到入口罷了。我當年也是機緣巧合發現了這個地方,然後把它寫進了書里。」
聞言,許白跑進書房把《芝麻圖鑑》取了出來,按著記憶把書翻到記載了小南山的那一頁,右手輕輕一拉,就拉出了一張巨大的折頁。
折頁上畫著一幅很漂亮的圖,從左到右,恰好是從白晝到黑夜。和煦的春風颳過芳糙如茵的山坡,吹得糙葉輕搖,花瓣飛舞。那是一個宛如仙境一樣的山坡,山下是一個清澈見底的水潭,水潭裡倒映著精緻的小木屋。花瓣被風吹著擦過屋檐上的鈴鐺,「丁零丁零」的聲響中,它們掠過昏黃的暮色,撞進了一大片被螢火蟲的海洋里。
折頁的兩個上角,一邊是金日當空,一邊是明月高懸,不同的時間被融合在一張圖上,微微泛黃的紙張讓它看起來更有韻味,美得讓人心顫。
當初許白第一眼看這張圖時,就覺得這個地方特別美,畫畫的人畫得也特別好,只不過太美得地方,往往都似夢境一般遙不可及。
許白再次看得入神,傅西棠的聲音便在他耳邊悠悠響起,「其實我跟北海雖然在北京紮根,可實際上,我們是飛鳥從某個不知名的遠方帶到這裡來的。」
「嗯?」許白好像又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此飛鳥當然不是彼飛鳥,但現在想來,北海去了小南山這件事,應該是我早該想到的。」
「怎麼說?」許白疑惑著,忽然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猜測,「難道小南山就是你們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