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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47:56 作者: 蔣牧童
    「你可真像條狗一樣地追著我,」黑金被蔣靜成壓在地上的時候,居然還能口中狂言。

    反倒是被罵的蔣靜成,絲毫不生氣。

    他冷漠地看著地上的困獸,聲音冰冷地說:「在你殺害那兩名中國武警士兵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黑金眼睛一縮,他當然記得那兩個士兵。

    其實他本來不想殺那兩個人的,畢竟得罪中國,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可是那兩個士兵也像今天這個男人一樣,對他窮追不捨。明明其中一個人已經身負重傷了,可依舊追著他不放。

    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像黑金這樣的亡命之徒,永遠都不會明白,為國家而戰,這五個字的含義。

    等獵鷹的其他人把黑金押走之後,蔣靜成這才回去查看季啟慕的情況。一向光鮮亮麗的季家小少爺啊,這次可真是狼狽了。

    身上的Dior homme西裝套裝,外套是早就不見了,裡面的襯衫四處都是被撕裂的痕跡,還有血跡。就連那張俊秀的臉,此刻都腫地挺高,一看就被狠揍過了。

    「看什麼,」季啟慕見他一直盯著看,有點兒不開心。

    沒見過被揍還是怎麼的?

    特別是面前這個男人,季啟慕一直覺得這可是自己的情敵。平時他在情敵面前是絕對不會示弱的,誰知這次反而被情敵看見自己最狼狽的一面。

    真丟人。

    蔣靜成揚唇嘲笑道:「沒看過喪家之犬而已。」

    季啟慕瞪大了眼睛,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罵我。」

    其實他也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他覺得既然是從蔣靜成嘴裡說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蔣靜成嗤笑一聲。

    對著通訊頻道說了幾句,就準備出去。

    誰知他還沒轉身呢,就被季啟慕拉住手臂,他轉頭看回去,就見季啟慕傲嬌地表示:「你要背著我。」

    蔣靜成挑眉,這小子是被人打糊塗了?

    「我走不動了,」現在危機解除了,小少爺身上的那股子驕嬌之氣又回來了。

    蔣靜成呵呵冷笑,:「是不是不背你就不走?」

    季啟慕肯定地點頭,誰知蔣靜成反而轉身就要走,那就讓他一個人在荒郊野嶺餵狼吧。

    誰知季啟慕也不是吃素地,扯著他的手臂就吼道:「我回去就要跟言言說。」

    蔣靜成被他氣笑了,轉頭蹲在他面前,問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和言喻現在是什麼關係?她是我媳婦,親的,領過證的,你覺得她會聽你的。」

    聽到領過證這幾個字,季啟慕的心態更崩了。

    居然眼眶裡開始閃著淚光,委屈的。

    蔣靜成真是沒見過,一個大男人說哭就要真哭的,他無奈地問:「你還是個男人?」

    「你搶走了言言,」季啟慕惱火地說。

    這話說地,蔣靜成都氣笑了,他低頭看著季啟慕,還挺正經地說:「什麼叫搶,就是這個人原本是你擁有的,我要是帶走,才叫搶。可言喻她曾經屬於過你嗎?」

    會心一擊,迎頭一擊,怦然暴擊,季啟慕心態真的要崩了。

    季啟慕憤憤地要起身時,誰知蔣靜成反而轉身蹲下,沉聲道:「上來吧。」

    於是季啟慕看了一眼,怒哼了一聲,居然真的趴在了蔣靜成背上。

    接著,獵鷹大隊的人,就看見他們高大偉岸的隊長,背著一臉興奮的人質,慢慢地走了出來。

    **

    北京的看守所里。

    於麗卿進來已經快一個月了,終於在今天見到了,除她的律師之外的第二個人。

    孟清北一身黑色大衣,臉上的黑色墨鏡大地遮住了她小半張臉。

    當於麗卿坐下來時,孟清北都沒有摘下臉上的墨鏡。好在於麗卿也不在意這些,只是拿了電話,就立即問:「你到底在幹嘛,為什麼還不幫我聯繫美國那邊?」

    這些天一直沒有消息,於麗卿太著急了。

    誰知孟清北一開口就是:「過幾天我就要去英國了。」

    於麗卿明顯一愣,反問:「你去英國幹什麼?」

    孟清北冷笑:「你大概是不知道我現在的名聲有多臭吧。」自從於麗卿被抓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就把於麗卿是她母親的消息放了出去,一個給香港富商當外室的女人,是她的母親,這種名聲對她來說是毀滅性的。

    或許一開始是言喻有意斷她路。

    可後來她所有的廣告商都撤了,就連她的節目收視率都一落千丈。每年臨近春節的時候,她有無數的工作邀請。

    今年,沒有一個。

    孟清北已經看清了,於麗卿不會有機會走出來的,就算是孟家都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況且,她在這裡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再留在這裡垂死掙扎,對她來說太難看了。

    「這種時候,你怎麼能把我丟下?」於麗卿登時著急,連面上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孟清北卻是嘲諷地看著她,輕聲說:「我丟下你?可是當年你也是這麼丟下我的。就連後來我被發現不是孟家的女兒,你不也是照樣沒回來找我?」

    於麗卿被她逼問地啞口無言。

    「還有不是我不幫你,是你指望著的那個救命稻糙,現在連自身都難保了。季遠鴻僱傭東南亞殺手黑金,綁架自己親侄子的事情,已經被國際媒體報導出來。現在他自己都要面臨牢獄之災,這次只怕他再也沒有保釋的機會了。」

    所以,於麗卿最後的指望,也沒了。

    孟清北離開時,於麗卿早已經心生絕望。

    這一次,她真的要在監獄中,度過餘生了。

    原本孟清北在離開之前,是想和孟西南見一面的。可誰知她打了電話過去,發現自己的電話,早已經被拉黑。

    她去孟西南的部隊門口,請人打了電話到他辦公室找人。

    結果在崗哨告訴孟西南,這姑娘姓孟時,他沉吟了半晌,才說:「請你轉告她,見面已經不必了,不管她以後做什麼,我祝她一帆風順。」

    孟清北聽到這番話,蹲在大門口嚎啕痛哭。

    因為她明白孟西南的未說出口的話,不管她以後做什麼,我祝她一帆風順,但是都和我無關了。

    我的人生,從此再和你無關。

    這一次,她真的失去了所有。

    **

    因為邵宜這個春節要在醫院裡值班,所以大年三十也不能回家。孟西南乾脆帶她回家,宋婉開心地從下午就一直在廚房裡忙碌。

    言喻離開家裡那麼久,這一次,終於能在家裡過一個新年了。

    況且不僅女婿有了,連未來兒媳婦都到位了。

    就連孟仲欽今年都難得沒下部隊,和官兵過年,而是留在自己家裡過年了。

    因為蔣靜成他爸是下部隊了,鍾寧又臨時有事,最後反而是他留在了孟家過新年。

    天黑沒多久,孟西南開著車就回來了。

    邵宜今天穿了一身紅色呢子大衣,她難得穿這麼鮮亮的顏色,整個人看起來都特別地有氣質。當一進門時,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的奶奶,先抬起了頭。

    言喻原本正在樓上看書,聽到樓下動靜,這才下來。

    瞧見邵宜,兩人擁抱了下,宋婉這才從廚房出來。

    於是,這一晚孟家熱鬧地啊。因為不允許放煙花,蔣靜成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來一堆小煙花,就是那种放在地上點著,能旋轉著飛起來的小蝴蝶。

    雖然這種都是小孩子才好的,可兩個三十歲的男人,卻玩的格外開心。

    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蔣靜成洗完澡出來,坐在言喻的床上。

    言喻見他東摸摸西碰碰,登時有些好笑,問道:「怕我的床不結實?」

    「不是,以前我一直在想,自己什麼時候能睡到這張床上啊,」蔣靜成感慨啊,沒想到這一等,居然就是這麼多年。

    言喻好笑。

    一直到兩人躺下時,他還是興奮地模樣。

    此刻,午夜十二點已經過去了。其實新的一年,已然到來。

    言喻見他實在睡不著,輕聲說:「你還記得爸爸今天在桌子上說,咱們家今年多了兩位新成員。」

    蔣靜成抱著她,輕嗯了一聲。

    言喻突然輕笑,湊在他耳邊,「其實不是兩位。」

    突然,蔣靜成愣住了,他渾身僵硬地太明顯,連言喻都能感覺到。

    可她卻還是不放過他一般,抱著他,額頭輕輕碰在他的額頭上。

    「恭喜你,小成哥哥,我的新手爸爸。」

    這一刻,蔣靜成的心仿佛要化開。

    他在十七歲那年遇到的那個女孩啊,成為他的女朋友,他的妻子,現在,終於成為他孩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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