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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47:56 作者: 蔣牧童
等他接通的時候,電話那邊一個沉穩有力地聲音說:「黑金又出現了,蔣隊長,放假這麼久,手生了沒?」
蔣靜成立即低聲說:「報告,沒有。」
「那好,馬上到xx機場,那裡有直升機等著你,現在立即前往雲南邊境。」
他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言喻也睜著眼睛看他,直到他緩慢而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是。」
「你要走了?」言喻低聲問他,雖然她沒聽到電話的內容,但是她猜到了。
她坐了起來,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下自己的眼睛。
原本就紅的眼睛,被這麼一擦,更紅了。
蔣靜成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盤在腦後的柔軟長發。他低聲說:「隊裡有任務,我必須現在得離開。」
「我知道,你快走吧,我自己沒事兒的。」
言喻聲音聽起來格外冷靜,就是還有點兒沙啞,剛才哭的。
蔣靜成心底有些難受,他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從來沒這麼婆婆媽媽過。可現在,她裹在被子裡,這麼看著他,蔣靜成的腳抬不起來了。
可人家卻比他有覺悟多了,她伸手推了他一把,開口:「你快走啊,別耽誤事情。你放心,我都懂,不拖你後腿。」
蔣靜成心底罵了一句髒話,俯身在她唇邊狠狠地親了下去。
這次像是要在她落下印記一樣,他的吻激烈又不容她拒絕,占據著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他放開她,低聲說:「等我回來。」
三天後。
雲南某邊境。周圍放下過去,都是連綿不絕的大山,還有望不到盡頭的密林。
蔣靜成帶著人背著全副武裝,小分隊五人終於找了個角落休息。各個臉上都抹著油彩,看不清楚原本的面目。
「吃點兒東西吧,」蔣靜成讓他們放下裝備,自己負責崗哨。
壓縮餅乾就著水咽下去,還是難吃的很。不過眾人已經習慣了,大家安靜地休整,誰也沒說話。直到不遠處響起動靜,幾個人都同時握住槍,看了過去。
之後,就見一群羊慢悠悠地往前跑。
身後是一個穿著藍色衣裳的老鄉,正拿著辮子在趕羊。而他還帶著一個小孩子,小傢伙活潑地厲害,手裡也不知道拿著什麼吃的,一邊吃一邊往前幫著爺爺趕羊。
虛驚一場。
等羊群和人都過去了,突然隊裡最小的小傢伙,抬頭看著蔣靜成,他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裡,替他們遮擋了從林蔭fèng隙落下來的陽光。
小傢伙有些惆悵地低聲問:「隊長,你說他們知道,我們在保護他們嗎?」
雲南邊境因為與東南亞小國相鄰,戰亂、走私層出不窮,不知道有多少中國軍人,曾經埋骨此處。
而就像剛才那個放羊的老人和孩子,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五個中國軍人,就在不遠處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蔣靜成握著槍站在原地,身板筆直,像是這山上迎風而立的青松。
他看著老人離去的方向,堅定地說:「他們知道,都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敢這麼毫不顧忌地走在這條路上。」
因為始終有人願意負重,護著他們前行。
第三十二章
六月六號是MEQUEEN亞洲最大旗艦店的開幕儀式,到時候全新的珠寶大片也會在期間上映。
結果到現在, 所有提交上來的廣告創意, 言喻都覺得是狗屎。
就連一向工作嚴苛的霍慈, 都快被她的認真勁地給打敗了。這次的攝影師定下是霍慈, 原本她的工作檔期是滿的。結果言喻開口,她二話不說就來幫忙。
言喻坐在辦公室里, 看著窗外, 此刻桌子上擺著的全都是提交上來的資料。
至於廣告模特, 連提案都沒遞交呢,自然沒決定人選。
倒是有幾個當紅小花旦接觸過,畢竟MEQUEEN是頂奢珠寶, 不管在誰看來,都是一塊大肥肉。
這幾天言喻格外的清靜,別說蔣靜成沒動靜, 就連季啟慕都不見了蹤影。兩人同住在一家酒店, 又在一個公司,可是言喻愣是沒怎麼看見他。
倒是在公司門口遇見了一次, 她帶著人從外面回來, 他正坐車出去。
蔣靜成那邊是因為有任務, 言喻不懂他的事情, 但是知道這種時候, 不能給他拖後腿。
可季啟慕這邊,她卻有點兒擔心。
她見陳嘉嘉在公司,把人叫過來打算問問。結果小丫頭嘴巴倒是挺嚴, 一句都沒透露。言喻也沒為難她,把人放走了,直接給季啟慕打了電話。
言喻開門見山:「你這幾天在幹什麼?」
其實季啟復現在在國內,她不用這麼天天盯著季啟慕,可是這種習慣,好像形成了。
在美國的時候,她性格孤僻到一個月都不會和別人說幾句話。
一度學校社工認為她有嚴重的心理障礙,季啟慕是她第一個朋友。
即便言喻冷漠以對,他也不在意。
他拉著言喻去參加派對,帶著她沿著海岸公路飈車,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真的讓她慢慢走了出來。
季啟慕沒吱聲,言喻問:「又闖禍了?」
「沒有,」季啟慕聲音挺悶的。
言喻這才知道,季啟復已經住院了好幾天。因為是封鎖消息,怕對公司股價造成影響,所以誰都不知道。
她想了想,還是下樓開車,去醫院。
路上她心思挺重的,季家是百年華裔豪門,到了季啟復這一代,偏偏他爸爸因車禍去世。小輩兒當家了,留下來的幾個叔叔誰都不服氣。
別說打官司,車禍、暗殺都搞過。
到了醫院地下停車場,言喻邊下車邊給季啟慕打電話。她正彎腰拿包,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越來越近。
她一回頭,就看見兩個人就在她車子兩米遠的地方。
凶神惡煞的模樣,而且懷裡鼓鼓的。
孟西南這兩個月也是北京培訓,不過他和蔣靜成還不一樣,蔣靜成是軍校里培訓,他是在軍營里集訓。
天天累地跟個三孫子似得。
今天又是一身泥和土的回來,跳傘訓練,強度大地連他腿肚子都是軟的。
剛回宿舍,擺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嗡嗡嗡地響,他一看,來電名字,沒伸手拿。只是把底下的洗臉盆拿出來,準備去水房沖涼。
「電話響了,你不接啊?」住一屋的戰友問他。
孟西南沒說話,直接出門去了。
戰友也要去洗澡,正好路過他桌子,瞥了眼,電話屏幕上,『清北』兩個字,一直閃。
結果兩人一塊回來了,孟西南的電話還在響。戰友登時笑了,問他:「你丫不會是在外面惹什麼風流債了吧,這小姑娘的電話跟追魂一樣的。」
孟西南瞪他,沒搭理。
戰友走過去,電話因為一直在桌子上震動,都快被震掉下去了。不過他喊了聲:「是你妹妹打電話過來的,你還不接?」
孟西南一愣,趕緊走過來。
這次電話上確實閃著妹妹兩個字。
他趕緊接了起來,喊道:「言言,有事兒嗎?」
結果一問完,自己又覺得,這麼問好像不對。剛想改口,對面已經喊了一聲:「哥。」
孟西南握著電話的手,猛地捏緊。
言言有多久沒喊過他哥哥了?
「你能過來一趟嗎?」言喻聲音有點兒沉,帶著幾分沙啞。
孟西南心頭一緊,問道:「你生病了嗎?」
「我在醫院。」
孟西南猛地皺眉,結果又聽到對面說:「我把別人打進醫院了。」
臥槽!!!
一瞬間,孟西南腦子都是放空的,說了一聲我馬上到,直接竄到柜子前,給自己換了一身衣裳。從穿衣到下樓,就兩分鐘。
上車之後,他開著車,直接往外面開。
一路上,想什麼的都有。開車時候,手都在抖。
到了醫院,他趕緊又給言喻打了個電話,結果電話接是接了,說話的卻是另外一個人:「您是言喻的家人?她現在急診室二樓,您直接過來吧。」
孟西南穿著一身軍裝,剛才穿衣服的時候,太著急了。
於是這藍色的身影,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的,往前跑。等到了地方,他正張望著,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過來,問道:「您是孟先生?」
孟西南猜到她大概就是剛才接電話的人,他著急瘋了,還以為言喻出事了。
抓著人家的肩膀就問:「言言呢,她是不是進手術室了?嚴重嗎?是不是要輸血,我是她哥哥,我身體很好的。」
邵宜被他晃地腦袋疼,連喊了好幾遍,他才稍微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