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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43:17 作者: 混元三喜
茅決明頭髮依舊亂糟糟的,鬍子拉碴,如果說與那天有什麼不同,就是他眼中的瘋狂,和懷中抱著的巨大石頭。
畫面只被撕開一小片,耳邊依舊寂靜無聲,林小酒有種自己正在看默片的錯覺,那默片不知所云,演員更是詭異至極,林小酒實在不明白只是抱著塊石頭而已,為什麼要那麼興奮,以至於茅決明的臉孔已經有些扭曲。
而鏡頭慢慢擴開,耳邊也漸漸有了聲響,首先入耳的不是夜店活潑勁爆的音樂聲,反倒是悽厲的慘叫,以及茅決明沉穩瘋狂的聲音,「怎麼樣,熟悉嗎?」
回答他的還是慘叫。
與此同時,封寄海的念咒聲依舊沉穩有力,「禹為治道、蚩尤辟兵、蒼龍扶衛、白.虎扶行。熒惑先引、辟除不祥、北斗誅罰、除去凶殃。」
「鏡頭」繼續擴大,林小酒得以看清茅決明的全身,他腳下竟然踩著個穿保安制服的男人,一隻腳踏著他的脊背,另一隻踏著他的臀.部。
因為抱著大石,而令那人動彈不得,慘叫聲也是從那人口中溢出,林小酒注意到,被踩著的男人,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眼球突出,慘叫聲也漸漸有氣無力,茅決明似乎怕真踩死了他,扔掉了大石頭,卻是砸在那人的小.腿上。
他目光四處掃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麼東西,而後彎腰在黑暗處抽.出一根帶血的樹枝,那樹枝硬而尖銳,倒像是被人刻意用小刀削出來的。
「五神從我、週遊四方、左社右稷、寇賊厭伏。行者有喜、用者得福……」
茅決明舉起樹枝,用力向下叉去。
「五行從我、所願皆得,急急如律令。」最後一個「破」字出口時,林小酒只覺自己的五感回來了,在隱約的重金屬音樂聲中,茅決明的樹枝直直地叉了下去,插入那個男人的眼睛,貫穿了腦袋。
樹枝而已,卻比鋼筋還要硬幾分,那男人被貫穿了大腦,居然沒有立即死亡,又掙扎著抽.搐了一會兒,才徹底歸於平靜,腦漿崩裂,留下一地的紅紅白白,腥臭味令人作嘔。
「嘔~」林小酒乾嘔一聲,捂著鼻子,退後了好幾步,還順便將站在自己腳下的兔子公仔撈起來,一時不知該嫌棄那一灘腥臭的血,還是該嫌棄「神經病」更好些。
「這陣是你破的?」茅決明倒是先開了口,「不簡單,敢問閣下……」
話未說完,他便看清了林小酒的臉,改口:「小丫頭?又是你!」他眉毛皺得緊緊的,「你怎麼陰魂不散的?」
林小酒:「你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變.態。」
茅決明卻被她這句話刺激了似的,「我是惡人?」他拿腳踩上那男人的腦袋,碾皮球似的揉搓,林小酒簡直擔心他會將那屍體的腦袋從脖子生生擰下來,等那屍體的腦袋扭成一個非常奇特的弧度,茅決明才道:「這個才是惡人!」
「……」林小酒幾乎想要推翻自己從前的『直覺』,站在陽曾琦那一方了,「不管怎麼說,你濫殺無辜----」
「等等。」林小酒感受到腳踝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原來,已經被自己揣進兜里的兔子公仔,竟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見吸引到了林小酒的注意,伸手指了指不遠的黑暗處。
林小酒視線順著封寄海的指示看過去,只見胡同的角落裡有一隻小奶貓,不過巴掌大,橘毛白肚皮,卻絲毫不見憨態可掬的模樣,反倒堪稱恐怖。
它沒骨頭似的橫在地上,仿佛被什麼東西踩扁了似的,而一隻眼球空洞.洞的,似乎被什麼利器插.進去,又拔了出來,早就沒了氣。
「樹枝?」林小酒喃喃,「所以,你是在懲罰這個保安?」
如今看來,那個穿著保安服的男人,死狀和那隻小奶貓一模一樣,茅決明冷哼一聲,「算你聰明。」
說罷,挺有興趣似的蹲下.身,指了指兔子公仔,「小丫頭,這是你養的鬼?」
林小酒沒料到這人情緒和話題都轉換得這樣快:「啥?」
茅決明道:「大家都說修鬼道是邪道,沒想到你這丫頭年紀不大,見識不短,跟那些古板的牛鼻子不一樣。」
莫名其妙被誇獎了的林小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養鬼,甚至目前的生活費都靠鬼大佬賺的,非要這麼說,應該是他在養我。
茅決明卻自顧自自言自語:「難怪了,那天就應該是你潛進我的家吧,你這鬼也不簡單,我其實有些興趣,是何方神聖……」一邊說著,他一邊伸出手,試圖摸一摸那毛絨絨的小兔子。
可手指剛剛碰到兔子耳朵,便觸電般收回,茅決明眼中的戲謔和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倏然退了一大步,警惕地看過去,「這、這……」
天色太黑,林小酒沒注意到茅決明背到背後的手指不住發顫,且已經焦黑一片,而背對著自己的、毛絨絨的可愛小兔子,眸中紅光一閃,眼裡全是威脅,兇惡得仿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羅剎。
養鬼之術,自古以來便有,可大多數是豢養靈智不全的小鬼,供人差遣驅使,亦或是養殭屍,最近幾年大約是流行養嬰靈小鬼,總之,核心問題,就是鬼的力量不會太強,如果豢養厲鬼,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何況是凶成這樣的厲鬼,茅決明看向林小酒的眼神不由得瞪視多了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