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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32:57 作者: 明珠還
只是,想到無雙和和徐汀白在一起的畫面,憾生還是有些心浮氣躁。
他在窗前站了許久,到底還是給無雙打了一個電話。
無雙的聲音聽起來好似有些疲憊,憾生的心立時又軟了下來:「今天很累?」
「嗯,這會兒才剛回宿舍躺床上……」
無雙一邊敷面膜,一邊懶洋洋的說道。
「功課很忙?」
「憾生……」
「嗯?」
「我這幾天都在醫院陪小白。」
憾生心口微酸:「他傷好些了嗎?」
「之前不肯配合醫生治療,這些日子好了一些了,等到下一步,就要開始復健,適應假肢……」
「嗯,那就好。」
「我這幾天去醫院看他的比較多,和你聯絡少了一些,你沒有生氣吧?」
「無雙……」
憾生望著窗子外漆黑夜色:「如果我說我有點吃醋呢。」
無雙不由得噗嗤笑了:「傻瓜,亂吃什麼醋啊。」
「無雙我想你了。」
「那……你要不要來帝都找我?」
無雙說著,忽又輕聲道:「快到聖誕節了呢。」
聖誕節漸漸的好似成為了很多國家都會歡慶的一個節日。
帝都的聖誕日也很熱鬧,滇南這些年來,漸漸也有年輕人開始過這些洋節日。
而在滇南西北的楚氏小國,尤其是在恢弘氣派的楚家祖宅里,從楚訓繼承了這個小國的國主位子之後,楚家上下,就再也不曾過過這個節日。
更甚至,楚訓是從不許任何人提起這個節日的。
外人不知內情,但楚煜母子卻是知道幾分底細。
據說當年,楚訓和他那個心上人,就是在聖誕節定情的。
每年到了這一日,甚至是臨近這個節日開始,楚家上下的氣氛就開始緊張起來。
楚訓的心情總是格外的差一些,常常將自己關在書房,一關就是一天一夜。
而今年,亦是如此。
楚煜的母親雖然是這個小國的王后,算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背後娘家又手握不容小覷的兵權,平日裡楚訓對她也十分尊重,厚愛有加。
但在這幾日,她卻也不敢去觸楚訓的逆鱗。
實則她心中早已對此事痛恨無比,畢竟,她才是楚訓的結髮妻子,又出身尊貴,這些年為他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在楚訓的心中,她這個妻子,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擺設罷了。
她心中氣苦,卻也無奈,丈夫的心是再也收不回來了,所有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唯一的獨子身上。
楚訓此時正坐在書桌後,將那珍藏了三十年的小像拿出。
小像上人影如舊,仍是初相識時的模樣。
只是三十年一晃而過,他已經垂垂老矣,而她,更不知身在何處。
是嫁人了,兒孫滿堂,還是……
楚訓當年繼承國主位子之後,曾著人偷偷潛入金三角去打探她的下落。
只是可惜,他的人在金三角整整一年,都未曾探知她在何處。
他們楚氏,與那金三角勢同水火,因此他的人只能陸續撤回,這麼些年一晃而過,潦草半生虛度,心中的這塊心病,卻從來不曾,也未能癒合。
而隨著年紀漸長,非但未曾淡忘,卻好似越來越難以釋懷。
有生之年,不知他還能否實現祖上心愿,將滇南那大好河山,盡數收於楚氏,再尋到她的蹤跡,圓他這畢生的缺憾。
楚煜回來之時,從祖宅傭人處得知母親心情不好,正在房中垂淚。
楚煜無奈,只得先去安撫母親。
待到母親心情好轉,他方才去見了楚訓。
楚訓對這個獨子還是十分重視疼寵的,這書房重地,也不曾避諱過楚煜。
父子倆已有數月未見,自然少不了一番契闊。
楚煜關切詢問了父親身體之後,方才將一樣細細包在錦帕中的物什小心遞給了楚訓:「父親,您可還記得這樣東西?」
楚訓將那錦帕打開,露出一隻鏽跡斑斑的銀鐲,他初時還不以為然,但片刻後,忽然握了那銀鐲疾步走窗邊,對著日光細細看了一番。
再轉過身來,年過五旬的楚訓已經抑制不住眼底的激動,連說話聲都有些隱隱發抖了:「你從什麼地方得來的?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這鐲子其實極其普通,樣式甚至有些簡單,粗糙,實在讓人看不出它和尋常的銀鐲有什麼區別。
但楚訓之所以這般激動,卻是因為,這銀鐲,乃是當年他在工匠那裡親手燒制送給阿蘭的。
楚煜眼圈一點一點的紅了起來,他直挺挺的跪了下來:「父親……」
楚訓魁梧高壯的身形驀地晃了一下:「煜兒,你這是,你這是幹什麼?」
「蘭姨已經不在人世了……」
楚煜跪地叩頭,涕淚橫流。
楚訓搖搖晃晃跌坐在長椅上,手中攥著那鏽跡斑斑的銀鐲,被皺紋包裹的那一雙眼中,漸漸湧出滾燙淚水來。
「她……什麼時候不在的?」
「蘭姨她……已經走了近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