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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9:02 作者: 瀧芽
寒假將至,高淑語在將要離校的第二天,聽到了一個消息,張愛國生病了,高燒不退。
張抗抗自從看了張友善的成績後,連續兩天沒有怎麼講話。一個家庭,如果媽媽生氣了,整個家都會是死氣沉沉的。
張友善這兩天大氣都不敢喘,早晨也不敢睡懶覺,每天都早早的起來,然後坐在書桌前看書,就為了讓張抗抗看到,不至於更生氣。
張抗抗忙著這一學期最後的考試,張友善學習的事她想放了寒假之後好好的給她補習一下,一個假期的惡補,張抗抗覺得成績怎麼也會上去,至少不至於再考個倒數回來。
周勵自然也不敢再替張友善求情,那天把成績單拿給張抗抗看的時候,張抗抗還沒來得及發火,周勵已經率先當著張抗抗的面訓了五福幾句,然後最後說,還不趕緊回你屋學習去。
張友善就在周勵的掩護下,平平安安的度過了第一關。
張抗抗早晨起來看見五福在房間裡看書,看見她知道學習了,也不想一直叨叨她,做好了早餐就對張友善說了一聲,讓她在家好好待著,不要隨便出門,她要去上課了。
五福就等著這一句了,她趕緊答聲好,就豎著耳朵努力的聽。
直到院子裡自行車響了,然後大門被關上了,五福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媽走了。
五福長長舒口氣,一下子就癱在了椅子上,然後立刻把書一合,就從自己房間跑了出來。
周勵也早早出門了,家裡就剩下她自己,簡直不要太自由。
五福仔仔細細算了算時間,離張抗抗放假還有一個星期,她還有一個星期的自由。
自由來之不易,她要好好珍惜。
五福先跑去廚房,把早飯端出來,然後坐在廚房裡吃完了,吃的飽飽的,就去拿好她的鑰匙。
她的鑰匙和她的哨子掛在了一起,因為五福經常會忘帶鑰匙,可她從來沒有忘記過戴上那個哨子,從小就開始戴著,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很多年,哨子就像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張抗抗為了防止她總是被鎖在門外,就乾脆把鑰匙和哨子系在一起,這樣,張友善就再也沒忘記過拿鑰匙。
她從廚房走出來,跑進客廳把她的帽子和手套都戴上,捂的結結實實了,就出了門。
把大門一鎖,張友善就決定去找周勵。
本來她是有很多朋友的,可她的朋友一放假都回老家了,張友善就沒有朋友可以玩了,她很孤單,唯一期盼的就是她三姐快點放假,回來陪她玩。
沒人和她玩,張友善只能去找周勵了。
她總是趁張抗抗走了之後跑去找周勵,周勵沒事的話就帶著她轉轉,忙的時候根本顧不上她,可她並不寂寞也不孤單,她就坐在那裡那些人訓練,看著他們站隊,看著他們跑步,聽著震天響的口號聲,張友善就覺得很有意思。
張友善蹦蹦跳跳往裡面走,捂的結結實實的,只露出兩個眼睛,她的眼睛很大,總是滴溜溜的轉。
張友善走啊走,就看見隔壁家的那個大男孩在籃球場打球。
張友善心想他也挺孤單的,總是一個人在這裡打球,一個朋友都沒有。
張友善想著想著就覺得他很可憐,這麼大的人了,竟然一個朋友都沒有。
張友善嘖了一聲,繼續走她自己的。
可那人卻喊了一聲,「哎,小孩。」
張友善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她轉頭看看後面,又看看前面,確定是在叫她,便皺起了眉,「你叫誰?」
「叫你,小孩。」戚川說。
他手裡還拿著籃球,這麼冷的天就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袖運動衫,在寒冷的冬天,到處都是冷颼颼的,光禿禿的,就連兩邊的樹枝,也是光禿禿的,干啞的沒有一點生氣。
這幅畫面里,只有戚川是鮮活的。
張友善站在那裡看著,就覺得周圍一片死氣沉沉中,畫面最中央的這個大男孩,是唯一靈動的,因為他的頭頂上正汩汩的冒著白氣。
張友善捂的結結實實,兩隻眼睛露在外面,可就算這樣,戚川還是看出來了,她在偷笑。
「你笑什麼呢?」戚川問。
張友善把手套摘下來,伸出手往下拉了拉高高的毛衫領子,這才露出嘴巴,說:「我笑你傻。」
戚川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你說什麼?」
「你看看你的頭頂上。」張友善走近了,指著戚川的頭頂。
戚川只能抬頭,可他一抬頭,那汗氣自然也跟著向後飄,自然是什麼都看不見。
「看什麼?」戚川什麼也沒看見。
「你的頭頂都在冒白煙。」張友善乾脆走到籃球場的圍欄邊,看著戚川說。
「哦,這個啊。」戚川倒是不在乎,看著張友善說:「你是住在我家旁邊那個小孩吧。」
「我九歲了!」張友善反對道。
「好吧。九歲的小屁孩。」戚川笑著說,「你捂那麼厚不熱嗎?」
「我倒想問你那麼冷的天,你穿那麼薄不傻嗎?」
戚川:……
他第一次被一個九歲的小孩懟的啞口無言。
「好吧。你去幹什麼?要不要打籃球?」戚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