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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42 作者: 孟神西
時間凝固了兩秒。
最後,班長這個大高個,一聲哀嚎拉回了大家的思緒「天哪,這什麼破玩意。」
「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問我為何淚流滿面,因為我對考試怕的紮實。」
「是復聯不好看,還是聯盟不好打,我們為什麼要考試!」
小滿拿起保溫杯,慢悠悠地噎了一口,神情及其悠閒自在
。
等看完了戲,小滿拍了拍桌子說:「得了得了,嚎些啥,瞅你們一個個的,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拿書拿書,開始上課,要不然看你們這周咋考。」
眾人被訓地蔫蔫的,跑出教室的心思不得已又被拉回來。
等下了自習,各科課代表起來收作業,劉濤,也就是剛剛哀嚎的班長,被小滿重任委託監督學生,杜絕抄作業。
說來也是奇怪,班長成績平平,長相平平,唯一突出的特點就是那雄壯的身材和堪比破鑼的大嗓門。可能被小滿看中,也是因為能震懾住這群學生,要不然叫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或者文弱的學霸,能管得住嗎。
但劉濤也知道,這抄作業也是沒辦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太囂張,大家都平安無事地過了。畢竟班長也是要抄作業的呀。
時間就這樣緊湊地過著,每天都有幾張泛白的,帶著濃重油墨味的試卷雪花般的發下來。
每個老師苦口婆心地說著每套試卷的來歷,仿佛刷完這套題,清華北大任你上。
而這樣的謊言在辰紀中學早已見怪不怪了,每個人都是一臉麻木的表情。仿佛圓規一般刻苦又古板的頂著冬日的寒風在教室里縮著袖子刷題。
而在周三那天早上,安妮姐將假期拍攝的公益照發給了余卿。
後面附帶了一句話「願你能一直心存善意,清澈明朗。」
余卿看著手機眼神有些渙散,善意,不,不是的。沒有人會懷揣著真正純樸的善意,個人的利益凌駕於任何事情之上。
余卿想到了她很小的時候,那個生過她的女人,曾經說過這麼一個故事:如果有一天,我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出500萬讓人把它舔乾淨,有人舔嗎?沒有人!
5000萬呢,沒有人!
5個億呢,那就會有很多人。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所以余卿就是這麼現實而又無趣的人。
為人涼薄冷血,可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全身心投入,盡力去做,就好像,好像是在體驗,那種最後一次的哀涼感,又如同一個過客一樣,從不沉迷其中。
千變萬化的表皮包裹的是一個,如電子儀器一般冰冷精密的靈魂。
註定孤獨的靈魂。
等余卿收拾好去上課的時候,段菲菲的眼神一直十分火熱而又,敬佩地看著余卿。
這種視線比以往更加複雜和長久。
余卿心下瞭然,但還是問了句:「怎麼了?」
段菲菲囁嚅著,有些激動又有些哀傷地說:「我佩服你的同時又很感謝你,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難過。你的照片出來了,我剛剛在路上看見了,好多人都聚在那,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了呢,沒想到是你拍的公益照...」
段菲菲的腦海中一直是那兩張余卿的照片,沒辦法,忘不了,真忘不了,那雙眼睛,太揪心和震撼了。
沒有p圖,沒有化妝,沒有造型,甚至於悲慘的傷痕妝都沒有,就是乾淨的一張臉,黑白的那雙眼,在看著你。
清澈的瞳仁和眼白,黑白分明,有著破碎的光,卻沒有淚光,沒有表情,那是一種哀慟的,痛苦的,掙扎的,失望的,和一種悲憫的光。
對這個年代的悲憫,滄桑如同老嫗,臉龐卻青春如同稚子。
矛盾又完美的結合體。
卻無端的讓人心疼。
另一張,只附了一張側臉,雙手合十,仰望天空,似乎在飄渺的期待著什麼,走頭無路的茫然舉措,一截斷眉生生將這個美好的願望拉入深淵的現實,仿佛是無情的嘲笑,看的人心尖兒疼。
每天都有無數少女在受到侵害,可很少有人去關心和保護她們。
人生就是這樣狗蛋。
余卿看著窗外,表情淡漠地說:「我只是想儘可能地做一些應該做的事吧,其他人的看法我不在乎。」
當決定接著個活的時候,余卿已經想到了會引起怎樣的反響,但是過了一段時間,當新的海報代替那兩張照片,這件事將會被人們所遺忘。
而此時站牌邊,秦子楓的驚訝聲響起:「我艹,這也太他媽震撼了吧。」
段陌問了句:「什麼東西?」
秦子楓招了招手說,「你們過來看這個,余卿拍的公益照。」
君宓的腳動了動,跟著走了過去,微風將他的衣領吹得微微晃動,露出一排精緻的鎖骨。
細碎的劉海下,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此時也流露出了複雜的情緒,薄而殷紅的唇瓣抿起,有些用力。
三人都很沉默,細細的將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君宓看了下手機,低啞的聲音響起:「走吧,快上課了。」
秦子楓恍如夢醒般點點頭。
三人齊刷刷的大長腿步伐有些遲緩和沉重。
等下了課,余卿背了幾本複習資料,打算回家再看看,畢竟明天就要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