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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24 作者: 七寶酥/馬甲乃浮雲
「誰要跟你一致,你現在別得意,薛瑾結婚以後就是我家的人了,你呢?孤獨終老喲?」
「娘家隨時歡迎她回來請我出山討伐某些惡婆婆。」
「趙敏,你別太過分,誰是惡婆婆?」
「天哪,你不知道婆這個字是個破音嗎,還婆婆!連續破了兩次!口水全噴我臉上了,還沒惡到我閨女,就先惡起她老娘了,還是噁心的惡。」
……
其實此刻,我們三正在一家禮儀公司里協商這次婚禮模式的策劃----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對話?算了,我已經是百毒不侵了,被夾在這兩人中間完全可以淡定地喝半天茶。
而在一邊接待客人的小姐已經是面如死灰,她在兩個女人互相吐槽到口乾舌燥各自喝茶的間隙里趕忙插|進去:
「兩位太太,您們商量好了嗎,已經討論了一下午了哦。」
「沒有!」
「沒有!」
二人同時不滿回道。
小姐把求助的眼神「……」我朝小姐攤攤手,她捂著胸口退到了我們方圓十米開外的地方。
她們一定不是真的想搞婚禮的是吧是吧,她們就是來砸場子的是吧,她們是別家禮儀公司派來的無間道是吧一定是吧!
從小姐苦逼怨恨的眼神里,我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我埋頭在桌子下面偷偷發了條簡訊給顧行止,「咱倆的老媽又吵起來了。」
他回復的速度很快:「因為什麼?」
「婚禮是中式,還是西式。」
「好吧,我下班去接你們,還在吵?」
「嗯,正好三個女人一台戲啊,吵了一下午了,直接受不了了。」
他轉移話題倒是快,「三個女人裡面我比較喜歡叫旺財的那個。」
「哦,我比較喜歡叫譚素清的那個……的兒紙。=v=」
不理會我調回去的情,顧行止又把話題的走向撥亂反正:「告訴她們我已經定下了,中西結合,讓她們不要再吵。」
「誒?怎麼個中西結合法?」
「等到那天你就會知道了。」
從禮儀公司出來,我壓低聲音問我身側的老媽:「你不是說會讓顧行止媽媽刮目相看的嗎?我看跟那天在商場的情況也沒什麼改善。」
沒等我老媽回答,譚素清黑著一張臉湊過來:「不,我已經刮目相看了,我真的完全想不到你媽媽在知道我是她親家的情況下居然還能跟我這麼厚臉的對著幹。」
……
不出所料,新一輪罵戰又開始了……
××××
舉行婚禮的大前天晚上,顧雪琪竟然把分散到全國各地的所有的大學同班同學,還有一直以來的好姐妹都聯繫了回來,我走進酒店包廂的時候,看到環繞一桌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微笑的面孔,竟然怔愣在門口,竟然有點邁不動腿的感覺。
顧雪琪喜笑顏開叫了一聲:「呀,我們的準新娘來啦,大家掌聲歡迎啊。」
一時間,包廂里祝福聲和鼓掌的聲音跌宕起伏,我鼻子一酸,感動的幾欲落淚。
唐簡也在一干好友裡頭,飯局結束,他在包廂外面攔住我,遞給我一個包裝精巧的小紙袋,目光所及之處,他根根指節如溫和的白玉簪:「薛瑾,新婚快樂。」
「咦,什麼禮物?」我好奇地用手背敲了敲紙袋。
他站在我面前,身形依然清瘦,就像當初我初見他一樣,像是溫柔卻堅韌的蘆葦。
「回去再拆開來看吧。」他話音很靜很輕,就像落在地面的光。
我「嗯」了聲,問:「要回美國嗎?」
「不了,」唐簡笑了笑:「不過可能不待在N市了,外公把Y市的一間子公司交給我了。」
我還想說什麼,唐簡已經轉身離開了,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我姐姐醒了。」
「真的?」
「真的。」
「真好。」
「嗯。」
……
短促的對話後,唐簡信步消失在古典走廊的盡頭,溫和安靜,就像當初他出現在我眼前那般。沒有一點讓人驚詫凜冽的劇情,從頭到尾都如天邊流雲一般淡雅繾綣,無論是卷是疏,都不動聲色----
來的恰好,走的也恰好。
包括我回去之後拆開禮盒,裡面靜靜躺著的是一塊雕磨柔和的暖玉,一切盡在不言中,可我卻什麼都明白了。
送走了所有人,我和顧雪琪是一起慢悠悠步行回來的,她一路上都在大聲哼歌,夜色里的面容依然皎潔美好,如同落在窗口的月光,她側過臉來看我:
「終於把你嫁出去啦,這種老媽嫁女兒的欣慰感是怎麼回事?」她把目光黏膩在我臉上:「真是忍不住想矯情一把,好像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東西把我們兩個分開來著,就連我們的男人都是一對好基友誒!不過我跟你的感情一定比他們倆要深刻得多了!」
我把她那張情深意切的臉掰回去:「我都快結婚了才跟我表白,不好意思,姐玩不來蕾絲邊。」
「誰要跟你玩蕾絲邊,手指嗎?呃,好惡。」
「不止手指,還有黃瓜榴槤狼牙棒多種器具供你選擇。」
「你真是越來越重口了?你跟顧行止都這麼玩的?天吶,我要讓林維淵跟他分手!萬一林維淵上癮了我豈不是慘了。」
「哈哈哈哈哈哈……顧琪琪。」
「嗯?薛瑾瑾你有什麼事?」
「我愛你。」
「……為何今夜的山西路如此閃耀,那是我滿地的雞皮在照耀!」
「難得情緒來了跟你表白一下,別這麼煞風景行不行?」
「……好吧,我也愛你。」
「你幹嘛回我個告白還前後左右鬼鬼祟祟張望,一點誠意都沒有!枉我大學四年拷給你那麼多AV!」
「你懂什麼啊,我怕附近有叫林維淵或者顧行止一類的恐怖生物出沒,咱倆的JQ要是被發現了,回去肯定要家法伺候。」
「……其實吧,以前瘋了似的嚮往結婚這東西,就跟劉若英演的結婚狂一樣。可是到如今,我竟然好像有點恐婚?」
「都會有的,姐是過來人,能理解你蛋疼的心境,」過馬路的時候,顧雪琪牽住了我的手,就像兩個放學歸家的小學女生,她盯著馬路對面交通燈上行走的小綠人,邊開導我:「我以前也一度以為,結婚就是禁錮住了自己,結了婚,原先屬於愛情里的那些激動人心的東西可能就會就此消失。大海變成小溪流,咖啡淪為淡白開,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雖然自己身心活動的圈子小了,但是這個圈子至少都是挺甜蜜的,味道淡了點沒關係,長久才是真理,偶爾的甜味調劑才更讓人驚喜----前提是只要對方是真的愛你。
我這幾年給你介紹了不少對象,說真的,顧
行止不是最滿意的,可是你喜歡啊,所以他就是最好的了,你第一次跟顧行止鬧僵送你回家的時候,你在車上真是可憐死了,就因為車窗外頭的那個男人。我當時咬牙切齒,腦海里就反覆想,媽的,不管怎麼樣都得讓你們倆在一起,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要把他送到你床上,給你蹂躪,踐踏他的小JJ!」
「挺大的。」
「啊?」
「我是說顧行止挺大的,不是小JJ,應該可以秒殺林維淵。」
「無圖無真相。」
「你就想著是你男人的雙倍就好了,不光尺寸,時長也是,技術也是。」
「噢,天哪,你居然還活著站在這裡,太強力了。」
「我聽到了什麼?羨慕嫉妒恨?」
「不,是一個已婚風韻少婦俯瞰一個新婚二逼老女人的那種高處不勝寒的空虛寂寞冷。」
好像永遠都這樣……我斜過眼看了看這個跟我勾肩搭背了好幾年的熟悉到化成灰送到農村做化肥我都能第一時間找到她把她從天地里扒拉出來的姑娘,和她之間亘古不變的,總是以吐槽彼此的刻薄黃腔收尾,不過,也許這就是姐們的意義?
××××
結婚那天,如兩位老媽所願,我和顧行止中西結合了,聽聞顧行止是西裝,而我半夜睡眼朦朧地就被送到禮儀公司打扮,套上喜慶十足也喜感十足的大紅袍,還蓋了紅蓋頭,被我老媽屁顛屁顛帶過去又帶回來,我在車上一直垂著頭在一片紅光里昏昏欲睡,我媽在一邊控制著我的腦袋防止搞壞剛固定好的鳳冠,迷糊中,臉前面的幾條精緻的金色流蘇似乎連接出一片日出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