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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24 作者: 七寶酥/馬甲乃浮雲
    可能這貨根本沒聽到呢?我剛才聲音也不是很大,看來我還不一定會提早去見毛爺爺!我在心裡提出最樂觀的假設,然後狂跳的心臟也稍微平靜下來。

    我裝模作樣翻了翻手裡的包,故作驚詫道:「呀,鑰匙沒了!」

    我看向他,無限懊悔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是丟在顧先生車上了嗎,今天真是丟人丟大了。」

    「沒關係,」顧行止嗓音冷淡卻乾淨得似一池清水,他順便攤開手,我那串鑰匙就在懸在他白皙修長的指節上閃閃發光,「拿去吧。」

    我忙歡天喜地的過去接。

    顧行止突然做了個很傲嬌地動作,他快速縮回手,冷聲說:「薛小姐,下次千萬別犯這樣的錯誤了。」

    他說的……好別有深意啊,我下意識摸摸手臂,寒由腳起,滿是雞皮。

    ----腫麼辦?腫麼辦?情況不妙啊,毛爺爺你還是把我帶走吧!

    就在我我左右為難之際,顧行止卻把鑰匙遞給了我。

    「顧先生人可真好!」我忙裝逼地笑眯眯補上一句。

    他沒回我的話,微微眯起黑亮深邃的雙眸,溫暖陽光下,和煦春風中,我卻莫名地一個寒顫……

    我邊開樓道大門,邊道:「顧先生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啊?」

    「好。」他答應我。

    ……

    我倆一前一後上了樓,開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回頭的時候,竟然看到顧行止的眉心微不可查地輕蹙了一下。

    我蹲下身從鞋櫃裡翻找拖鞋,貌似……沒有男士的,抬頭對站在門外的顧行止說:

    「顧先生你直接進來吧,不用換鞋了,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我趿拉上拖鞋,拐彎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餘光里瞥見顧行止緩緩走了進來,最後客廳西面的牆壁前頭駐足,貌似在看掛在牆上的照片。

    我端著玻璃杯走過去,遞給他,他說了句「謝謝」就接了過去,最普通的玻璃杯和白開水,竟然因為被他白淨纖長手指的環繞而變得精緻起來。

    ----這人不光是人生開了外掛,身體結構也開了外掛吧!

    『

    我突然有了點想把我老媽那句箴言付諸行動的衝動,但是還是拼命忍住,背手陪他觀賞牆上的照片,沒話找話問道:「照片上的這姑娘美吧?」

    他沒答話。

    我問:「不覺得漂亮嗎?」

    他低頭抿了一口開水,細密的睫毛半垂著。其實他這樣很好,不露出那對深邃泠然的瞳孔,完全是一副無害又溫順的美男子模樣。然後,他砸過來九個字就回身離開這裡:「薛小姐可夠真自戀的。」

    「拜託啊,這可不是我照片,難道照片上人很像我嗎?」我解釋:「我怎麼可能這麼高調地把自己的照片掛在這裡呢,我拿到房子的時候牆上就有這些照片了,我覺得上面的女孩子很美,就捨不得拿下來,一直擺著欣賞,還是說真的像我?」

    「你難道不害怕是什麼死去的人留下的照片嗎?」他背對我輕鬆吐出這句,聲音里有些許好笑的意味。

    他這話一說,我頓時毛骨悚然,趕忙快步跑到他附近:「大白天的別亂嚇人……」

    顧行止沒理會我,把杯子輕輕擱在桌上,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遞給我看:

    「去換衣服吧,你朋友又來電話催了。」

    我垂頭,看見顧雪琪三個大字赫然躍立在愛瘋巨大的屏幕上。然後,我也懶得計較有個陌生男人在外面了,跑到房間飛快套上T恤和牛仔褲,再把顧行止的阿瑪尼整齊疊好。

    出來後,發現顧行止已經倚著門框環臂等我了,驚鴻一瞥,他這樣可真像一幅古典而精美的英倫王子肖像畫……

    然後,這幅驚為天人的畫活了,畫裡紳士的純黑眼眸淡淡看過來,他蹙起形狀漂亮的眉毛問我:

    「這房子是你自己的,還是你租的?」

    我抬手把額前凌亂的劉海捋了捋,將手裡的西裝遞給他,看著他長臂一伸將那西裝撈過去,才抬起眼有點疑惑地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不是租的啊,我剛買的。」

    「最好多整理整理吧,自己的房子,還是愛惜一點。」

    「……」=皿=

    【口口四】

    中午回到酒店後,就跟顧行止分道揚鑣了。

    終於擺脫這貨,我開心的狠,因為去晚了,被迫分配到了一個全是兩家親戚長輩的酒桌。左邊一大爺,右邊一大媽,我們真是吉祥幸福的一家。

    飯局中,大媽估計也是無聊,便湊過來跟我交流了,現在老年人還真是開放,比如我家老娘,比如眼前這位大媽。她一開口就語出驚人,叫我差點沒被嘴裡一顆大糙莓給噎死,她說:

    「你是男方家的什麼?姨媽?」

    這聲姨媽突然讓我渾身充滿了充滿報復社會的強烈衝動,我很想巧笑倩兮回答大媽:

    ----哪裡啊,我是新郎在外頭包養的二奶呢~

    但是我還是沒那勇氣,選擇面癱著臉,不動聲色回她說:「我是伴娘。」

    「多大啦?」大媽問。

    「……29」

    「結婚了沒有啊?」

    「……兒子都能打醬油了誒~」

    「哎呀,若是沒有,我似乎還能介紹介紹呢。」

    介紹?我身體裡頓時熱血洶湧眾馬奔騰,我側過頭看向大媽一個勁笑:「哈哈,大媽,我跟您開玩笑呢,我是伴娘,我哪能結婚了啊,您說是吧,那個,要給我介紹誰呢?我們看看?嗯?」

    大媽從包里掏出一部我摳著錢眼兒都求不得的愛瘋死,倒騰了一陣,終於翻出男主照片,遞給我。

    我輕飄飄瞥了屏幕上那人一眼,頓覺心驚膽顫。隨即把愛瘋塞回大媽手中,淡定地指了指隔壁桌在撕雞腿撕得跟黃鼠狼附體似的小男孩:

    「大媽,我其實真是跟您開玩笑,你看!那胖小子就是我兒子!」

    大媽比我還淡定:「閨女,你這玩笑可開大了,那是我孫子。」她說完臉上還帶著一股「你丫便秘了吧,老娘忒舒暢」的得瑟神氣勁。

    我很想作恍然大悟狀對她說「哦~原來你就是那讓我懷孕又拿走寶寶的臭男人的媽!」,但是我怕我一說完大媽興許就會動手扯我頭髮了,便只是無言地去面前的盤子裡夾了塊糖醋小排骨默默啃,並且在內心無聲吐槽。

    ----大媽,你其實是把你不要的對象介紹給我的吧。謝頂就算了,那蒼老的面容蒼白的秀髮是怎麼回事?就算我控叔,我也要的是蜀黍,你給我個爺爺算什麼?上面都無法令人愉悅,下面更別說了,我能這麼委屈自己麼?我正值如狼似虎三十一jú花的年紀啊……

    一頓飽餐,吃的杯盤狼藉,撐腸拄腹,我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剛用紙巾擦完嘴,就瞟見打扮的跟天仙一樣的顧雪琪同志突然上了大廳的舞台,握著麥克風宣布: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和維淵的婚宴,今天下午安排了兩項活動給各位親友打發時間,可以在酒店裡頭的棋牌室大包廂打打紙牌搓搓麻將,或者去外頭的露天泳池玩水,全憑大家的喜好來選擇,當然,附近還有好幾家大商場,逛街也是女士們的又一大選擇。哦,對了,晚上會有很多更加精彩的節目和活動,我們晚宴時分再會。謝謝各位!」

    在大堂一片雷動的掌聲里,我摸了摸分外膨脹的胃部,決定還是去打牌的好。

    顧雪琪說完話,跳下台,這個平日最愛撲騰成大母雞樣的姑娘像一隻白天鵝似的緩慢且優雅地向我走了過來,停在我跟前問:

    「薛瑾,你下午怎麼安排?」

    「我已經跟大媽約好一起打麻將了。」我指了指旁邊正和別人聊得歡快的大媽。

    大媽耳朵真尖,猛地一下湊過來:「我什麼時候跟你約打麻將了?」

    「你又騙我!」顧雪琪很暴力地擰了一下我胳膊,痛得我嗷嗷叫,「跟我們去泳池吧,那邊維淵朋友多,全社會精英男士啊,你懂的。」

    我避開她那母狼看見獵物般的熱忱目光,問她:「顧行止那樣的?」

    「當然!」顧雪琪用力給我後背一掌差點沒讓我咽氣,「一堆顧行止,隨便你挑啊。」

    「夠了,一個顧行止就有我受得了,你那個顧行止啊,他簡直是個變態,超級潔癖狂加毒舌,你現在還給我一堆?你乾脆把我直接推進泳池裡溺死還來的痛快!」我伸出手去慢慢勒緊了旁邊大媽的胳膊肘,大媽,救我……

    大媽毫不留情地掙開我的爪子,納悶道:「閨女,你這是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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