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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08 作者: 時不可淹
卻聽見了門口漸漸離開的腳步聲,和輕輕的嘆息。
舅舅白余林是一個張揚到近乎囂張的人,他斷了根筋的腦袋裡似乎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委婉和敏感。
漸漸地,他們的關係越發的緊張,每天都要花好大的精力從對方身上找茬,以找對方晦氣為樂。
可是這種鬧騰的鬥爭但凡結束之後,回到空曠的房間裡,他仍然是獨自一人。
他看著自己為數不多的相冊里,母親與父親的合照。
他們是那樣的相愛,用盡全身的力氣和心血在相愛,所以分不出一點關懷給他們的孩子。
他開始對這樣的感情感到漸漸地嫉妒,和嚮往。
他失敗了。
也許上天就是這麼令人啼笑皆非,在給你關上門的同時會把你的通風口給堵上。
一直在學業上順風順水的師銘居然沒有一次考過白紙,每一次在年級榜的第二位看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眩暈。
然後他就真的暈了。
暈在期末考試後的家裡,高燒,38°7.
白余林先是把他狠狠地嘲笑了一通,然後把虛弱的他捆在被子裡,在他耳邊不停的叨逼叨叨逼叨。
成功的讓他的發燒升至39°3.
然後他一臉嫌棄加厭煩的把師銘帶去了醫院。
雖然白余林很煩,但是師銘還是要感謝他當時把他折騰到了醫院,不然也不會在放假的時候遇到白紙。
他很久沒看到她了。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可惜師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乾渴到似乎皸裂。
白紙面冷心善,全班都知道,所以她不會拒絕白余林的要求,並且非常貼心的照顧自己。
就連她為自己掖的被角師銘都捨不得動,呼吸都是淺淺的,生怕碰壞了一點形狀。
當他訴說白余林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時,看見了她眼裡的擔憂。
這讓他感到十分,十分,十分的滿足。
以及些許的貪婪。
所以,在最後,他問她能不能再來看他?
白紙的回答是:「有空吧。」
因為這三個字中暗藏的萬分之一的可能信,他等了一個寒假。
從涼風習習到小雪紛紛,等到他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跳起來和白余林大戰三百個回合。
她還是沒有來。
沒關係,沒關係,他還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時間。
他想要展示給她看,自己絕對是一個足夠稱職的護花使者。
可是師銘努力了很久,到頭來,學業上屈居第二,連她的心結都是她自己解決的。
他真的是恨得在床上打滾,怨她怎麼一點機會都不給,卻不知為何心裡生出淡淡的欣喜甜蜜與自豪來。
啊,白紙怎麼可以這麼棒啊!
英雄救美不可行,那就苦肉計好了。
師銘知道自己有個老毛病,所以在運動會上去搬水的時候,特意往大太陽底下多繞了幾圈,等他在窗戶的倒影上看見自己臉上已經浮起淡淡的紅痕之後,才慢悠悠地和白紙會合。
結果就看見一個看起來就很傻的男生站在她面前。
他等。
等了很久。
等到白紙回來。
紅痕也消失了。
他氣得真的話都不想說,高城遇那個白痴還不停叨逼叨,烏鴉嘴,啊氣死了。
雖然後面證實只是有驚無險,但師銘還是感到了一絲挫敗。
直到那天,他沒想到,英雄救美和苦肉計居然一天都實現了。
這大概是他唯一感謝木清那個超級變/態的地方了。
當白紙突然失聯的時候,他感覺一瞬間喘不上氣,大概所謂的窒息就是如此。
他很慌亂,不知所措,努力地回想所有的蛛絲馬跡,一點一點尋找過去,時間每過去一分一秒,他的心臟就開始一點一點的悶疼。
他聽見了在掛斷語音通話前一秒時隱約傳來的公交車站頭播報,然後找到了她破裂的手機,在尋找到她初中同學的時候,手止不住地顫抖。
白余林讓他冷靜一點。
師銘想,我很冷靜啊,我思路非常的清晰,沒有再冷靜的了。
然後跑得像條狗一樣的他找到了。
當他遠遠地看到木清那個混蛋逼近白紙,以及白紙臉上蒼白的神色時,他很憤怒,也很後悔。
他想,他不應該想要有英雄救美的機會的。
他寧願永遠都不要有。
師銘希望,他的白紙,永遠都是那個從容淡定溫柔可愛的女孩子。
所以他決不允許有人想要這樣的侮辱她。
白紙制止住了發瘋的他。
輕柔地抱住他的拳頭。
溫柔地告訴他一切都好了。
他心裡難受得想哭,卻只能忍著,擺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很後悔。
那個時候應該對她笑得溫柔一些。
聽到所謂的出國這麼一件事的時候,師銘還是陷入了一瞬間的恐慌,儘管他知道白紙不會走。
白余林的女朋友就這麼毅然決然地選擇的出國進修,任憑白余林怎麼撒潑耍狠,時間一到,飛機還是起飛了。
那段時間的白余林真的就和個瘋子差不多,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魔怔了似的一遍遍搜索傅苗苗的信息,飯也不吃覺也不睡,活生生地把自己折騰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