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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08 作者: 時不可淹
    站在門口時,白紙問他:「鑰匙。」

    師銘乖順地掏出鑰匙。

    她接過,開了門,將人扶到沙發上,方一起身,就被拉住了手腕。

    黑暗中,他被酒氣熏的晶亮的眼眸格外顯眼,似是在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什麼,「不要走?」

    白紙嘆氣,坐在沙發邊的地板上,一下一下順著他的額發。

    「不走。」

    這下燈也沒法開了,好在已經安全到了家,等他睡著了就好。

    但是不知師銘醉酒之後是個什麼情況,隨著時間的過去,不僅沒有半分好轉,反而一歲一歲地遞減著年齡。

    等白紙辛辛苦苦掙脫了他去倒了杯熱水回來時,師銘已經覺得自己只有八歲了。

    「我八歲了,我可以自己玩。」

    八歲的師銘抱膝躺在沙發上,左右滾動著玩耍,然後一不小心就從沙發上滾下來。

    他摔得有些疼,摸了摸手臂,然後面無表情地原地坐起,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白紙:八歲的師銘倒是看起來比長大後的懂事多了。

    「那你可不可以自己喝水啊?」

    師銘嚴肅地點點頭,面上甚至帶了幾分被當做孩童的不滿,他雙手捧著杯子將熱水一飲而盡,然後將空被子放在了茶几上,微不可見地朝白紙這方向推了推。

    白紙立刻接收到暗示,「哇,真棒呀。」

    八歲的師銘滿足了。

    他轉過頭看了一會兒白紙,似是好奇,也滿是認真。

    「你是誰啊?」

    白紙:「我是仙女。」

    師銘皺眉搖頭,「不,你不是。你是我女朋友。」

    白紙覺得好笑,「你這么小就有女朋友了?」

    師銘一臉「你怎麼回事」的表情,然後重重嘆氣,「我十八了,你在說什麼啊。」

    白紙一愣,「你酒醒了?」

    師銘沉著臉,搖了搖頭。

    白紙簡直要被他笑死,「行吧,你說什麼是什麼。」

    他點頭表示讚許,然後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不走了啊?」

    「這麼晚,你還想趕我出去?好你個負心漢!」

    師銘被這麼一問給梗住了,「我沒有,你好幼稚啊。」

    了不起了,醉酒後的師銘說她幼稚了。

    師銘見她無聲地笑了,慢吞吞地爬過來,坐到她身邊,然後緩緩地抱住了她的雙腿。

    白紙坐在沙發上,稍一不注意就被癱在地板上的醉鬼抱住了腿,她無奈地晃了晃,「鬆開,沉。」

    師銘搖頭,「鎖了。」

    「哦,」白紙隨口答,「那鑰匙呢?」

    師銘想了想,指了指玄關,「鑰匙在門上,還沒拔下來。」

    白紙一想,好像是,那得趕緊把鑰匙拔下來,不然也太危險了。

    心裡想著,便要付諸行動,可雙腿才剛剛使勁站起來,就被人更加用力地勒住,險些摔倒。

    師銘就以一種宮斗劇里被賜了毒酒的妃子抱住皇帝大腿的姿勢纏住白紙,然後閉眼大叫:「不許走!你不許走!」

    白紙嘆氣,又坐了回去,伸手點了點他的鼻頭,「你好麻煩哦。」

    師銘當然還是搖頭,「不啊。」

    就這樣,不知什麼時候,兩人都睡了過去。

    白紙是被壓醒的,她睜開沉重的眼睛,在黑暗中適應了好久,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床上。

    而師銘,睡相極差,手壓在她胸上,腳也要纏在她腿上,像只蜈蚣似的。

    白紙動了動身體,想要從這種束縛中掙脫出來,就聽見耳邊響起一道堪稱溫柔的聲音。

    「醒了?」

    白紙轉頭看去,撞見一雙已然清明的眼睛。

    她問道:「酒醒了?」

    師銘從鼻腔里擠出了聲兒來,「嗯……但還是有點暈。」

    說著,他動了動身子,又往她那兒擠了擠,臉埋在脖側,溫熱的呼吸很快就打濕了那一小塊皮膚。

    他感受著她頸側脈搏的跳動,溫熱而有力,帶著些許的清香,勾得人心痒痒。

    於是他又往前湊了湊,抿住一小塊白嫩的皮肉。

    白紙躲了躲,「別鬧,明天給你煮點湯喝,快睡吧。」

    說了不鬧,他就安靜下來了。

    只是沒過多久,他再次開口,似是感嘆,「真好啊。」

    白紙有些睏倦了,輕輕嗯了一聲。

    所以她並不知道身邊的男人目光清亮的看著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捲起她的發燒,另一隻手勾勒著她的腰線,雙腿糾纏。

    「真好啊。」

    他想。

    就像是個夢一樣。

    只不過這個夢,從他見到她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做了。

    這個仿佛幻想似的夢,每每都出現在屬於他的深夜裡,愈發清楚,甚至現在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似夢中那般,真實到不可思議。

    他想,也許白余林那個人有時候說的也沒錯。

    把心中的野獸給她看,把那些傷痕與悲傷給她看,把自己赤/裸裸地剝給她看。

    她喜歡這樣純粹真摯的少年,那麼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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