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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08 作者: 時不可淹
    陸錄在網上宣戰,他好像是被動接受的;陸錄纏著白紙,他趕到的時候白紙已經拒絕了;陸錄寢室樓表白,水是某個好心人潑的;陸錄在彩排上耍陰謀詭計,他好像全程也不知道,最後還是白紙把他帶出場的……

    這麼說來,他好像也沒做什麼。

    「我……」師銘清了清嗓,面色寡淡卻認真道,「我以前輩的身份教育了他。」

    高植:「……哈?」

    師銘移開視線,轉移話題,「幾點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高植默了默,「你剛來,大爺。」說著,然後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師銘,「算了,我問白紙去。」

    然後他拿了個高腳酒杯,倒了點橙汁,屁顛屁顛地跑到齊琦的身後。

    等人到齊了之後,大家圍著桌子,嬉笑怒罵仿佛回到了那段最最真摯純粹的時光。

    好不容易從國外趕回來的趙楠又喝醉了,然後熟悉的畫面再度上演,他抱著椅背哇哇大哭:「我苦啊!我好苦啊!英國的飯真的太難吃了啊!我想吃蛋炒飯,可是蛋不是我想要的蛋,飯也不是我想要的飯嗚嗚嗚!」

    趙楠哭得眼睛通紅,一邊打嗝一邊灌酒,誰攔都不好使。

    「我想吃鹹的番茄蛋湯……我想吃包子……」

    「我不要學導演了……我好後悔啊……」

    衛大偉在一邊拍他後背讓他順順氣,「別介啊,追逐夢想的道路總是艱辛的,你可不能因為區區白米飯就折了脊樑啊……」

    趙楠停止了哭號,淚眼朦朧地找了會兒衛大偉的位置,然後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可以。」

    「我和你們說,我為了吃到最正宗的白米飯,我不惜捨命陪君子,我一個晚上做了十個人的作業!十個!」

    然後他啪嗒一聲,倒在桌上起不來了,衛大偉湊近一看,睡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包廂里總算是安靜了一些,齊琦坐在白紙邊上,拍著胸脯感嘆,「班長倒真是一點都沒變。」

    白紙也不由得想起來當初在KTV的時候,趙楠也是這幅撒酒瘋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師銘不喜歡那種吵鬧昏暗的幻境,長手長腳地非要躲在她的後面。

    但也是因為趙楠這件事,她才下定決心,要讓這個少年活得真正的有人氣兒,而不是整個世界都不在乎。

    飯桌上酒過三巡,除了趙楠倒也沒有人再醉到失態,頂多不過就是話多了些許。

    師銘捧著一杯紅酒,一會兒抿一口的,漸漸地也見了底。

    直到飯局散去,白紙才發現,他好像有些醉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學校早已經過了熄燈時間。

    白紙牽著因為醉了而迷糊的師銘,想了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陣涼風吹過,師銘冷得縮了縮脖子,然後後知後覺地睜著一雙朦朧的醉眼看過來,吐出一個字來,「冷?」

    白紙沒明白,「嗯?」

    師銘卻好像把這個當做了她的答案,於是慢吞吞地,搖搖晃晃地走到了白紙的面前,笨拙地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

    白紙下意識地撫上他的後背,想了想,嘆氣道:「算了,還是回家吧。」

    自己家還有父母,不太方便,倒是師銘家最近沒人,余林哥似乎暗地裡在搞什麼大動作,已經快半個月沒回家住了。

    她打了輛車,將高高大大且反應遲鈍的師銘塞進了後車廂,然後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一進去便又被他長手長腳地給纏住。

    司機師傅看了眼後視鏡,笑道:「醉了哦?」

    白紙勉力從他的胳膊中露出個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報了地址。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師銘忽然鬆開了胳膊,左右看了看,然後視線緩緩地落在了白紙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疑惑,「不冷了?」

    白紙給他理了理略顯凌亂的髮絲,輕聲道:「不冷了。」

    師銘點頭,然後又歪著腦袋問,「去哪兒?」

    白紙理完頭髮,又拉過他的手,將他不知什麼時候捲起的袖口扯下來,「回家。」

    師銘眼神迷茫,「一起?」

    白紙點頭。

    他似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可正要趴到她的肩膀上時,餘光往窗外一瞥,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皺起了臉。

    「騙人。」

    白紙一愣,把他低下的腦袋挖起來,「怎麼了?」

    他癟著嘴,像個孩子似的,眉頭緊鎖,眼睛裡浮上一層霧氣。

    「你騙人,你明明說會來看我,你沒有。」

    「你沒有。」

    白紙有些不明所以,她下意識地去看窗外,可是方才的景致早已經落到身後了,她也不知道師銘是看到了什麼才變成這樣的。

    夜街上車輛很少,十分安靜,橘黃的路燈恍惚,投下一圈圈溫暖的光暈。

    啊,她想起來了。

    剛剛這條路,是通往師銘畫室的那條路。

    醉迷糊了的師銘顯然把自己當成了當年那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車停了,白紙向司機師傅道了謝,然後撫著師銘下了車。

    他似乎是又一陣酒意上頭了,有些站不穩,像個樹懶似的黏在她身上,兩個人相互攙扶著一步步往家門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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