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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08 作者: 時不可淹
師銘瞥眼看向一邊的窗戶,大致瞧清了自己的模樣,不甚在意道:「過敏吧。」
白紙看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有些氣惱:「你以前也發作過?嚴不嚴重?要不要看下醫生?正好皮膚科離這兒也不遠……」
師銘看著她發出一連串兒的問,然後火急火燎地說要去看皮膚科的醫生,等她話都說盡了,才不緊不慢道:「不要緊,家裡有藥。」
白紙下意識道:「有藥?你經常過敏?過敏源是什麼?」
又是三連問。
但師銘沒有絲毫不耐,一個一個問題回答:「有的,不算經常,陽光。」
白紙被這簡潔明了的答案一堵,想到他平日裡確實一副討厭日曬懶得動彈的模樣,原以為這是他性格如此,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在。
雖然他說著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臉上的紅斑看起來實在是嚇人。白紙踮起腳尖拉了一把他的領口,只見他脖子連著胸膛那兒的一大片都隱隱紅中泛紫,甚至有些蛻皮的跡象。
師銘抬起另一隻手臂,觸及她的眉心,撫平那些許的折。
「……真不要緊。這才是第二次。」
「怎麼回事?」
辦完事的白余林走了過來,傅苗苗仍然留在木清那裡查看情況。
白余林一看見師銘的臉就哎喲叫了一聲:「你這臉真夠勁啊。」
師銘非常迅速地回擊一個白眼,然後垂著頭在白紙面前賣可憐。
但白紙現在是真的可憐,哪怕他表演痕跡略重,但一想到他之所以發作還不是因為自己,就覺得有些愧疚和不知所措。
於是她輕聲問白余林:「白叔叔,他說家裡有藥是不是?」
白余林想也不想地:「沒有,過期了。」
白紙又皺眉看向師銘,見他只是低著頭躲避視線,只好嘆氣,語帶請求的意味說道:「那麻煩您再帶他去看看醫生配藥吧。」
「我不……」師銘立刻抬頭想要拒絕,卻在看見白紙擔憂的眼神之後,將之後的話語全數吞下。
皮膚科的值班醫生是個老醫生,戴著副老花鏡,看見有病人了,便哼著不成曲兒的調從腦門上摘下眼鏡掛在鼻樑上。
略一打量了一下師銘的臉,拉開衣領看了看蛻皮的情況,說道:「急性日光性皮炎,還好,不嚴重,抹點藥注意飲食。」
老醫生一邊開藥一邊嘮嗑似的說道:「之前發作過沒有?什麼時候發作的?」
師銘慢吞吞道:「初一八月底的時候。」
老醫生一聽,笑道:「出去瘋玩?」
師銘涼涼地瞥了在邊上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的白余林一眼,沒說話。
老醫生開了藥單之後,白余林一把拿過,主動說要去拿藥,讓兩個小年輕在外頭的長椅那兒等一等。
白紙瞧他背影匆匆,隱隱約約透出幾絲不正常的心虛。
「你這過敏到底是怎麼得的啊……」
師銘看了她一眼,看見她眼底鋪滿了的擔心,想了想,緩緩道來:「我家,就我和那個老男人兩個人。我們兩的關係,可以用相看生厭來形容。」
白紙:……確實是能看出來一點。
師銘繼續道:「直到我初一寒假,他終於掩蓋不住自己丑惡的內心,瞞著我給我報名了一個訓練營,我一開始以為是奧數訓練營之類的,就沒有在意……」
說著,他視線幽幽的看來,顯然直到現在心有不忿。
「……結果呢?」
師銘幽嘆一氣,說道:「是一個全封閉式軍訓訓練營……當我奄奄一息從訓練營里回到家裡時,發現他居然在和大學同學在家裡開派對,還在派對上對傅苗苗搖頭擺尾。」
白紙:……
師銘繼續以完全主觀的角度不遺餘力地抹黑:「暑假的時候,他嘗到了甜頭,繼續把我送進那個訓練營,甚至在我不在的時候把我的房間改成了雜物間。只不過還沒改完,我就被教官送回來了。」
「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不是他把我逐出家門,就是我把他掃地出門。」
師銘說著,輕輕咬牙,語氣幽然。
白紙:「……啊,你,加油?」
師銘轉頭看了眼白紙,緩緩鼓起一邊臉頰,嘴角向下,看著有些可憐:「他真的是個魔鬼,我早說過的,下次不要和他講話了好不好?」
語音剛落,一個裝滿了藥膏的塑膠袋砸到他腦袋上,隨即一道涼涼的聲線也同時響起:「好可憐哦。」
師銘一秒面無表情,垂著眼角斜睇著白余林。
白余林扯出一抹冷笑回應:「後來你偷偷加了教官的聯繫方式,還背著我去人家開的拳館上課,據說還有一個專用沙包呢。」
師銘冷漠:「老年人不要打聽我們年輕人的日常。」
白余林呵呵:「可惜了,信誓旦旦說要錘死我,結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猜猜,你現在腹肌該不會是九九歸一了吧?」
師銘立刻捂住腹部,然後咬牙回擊道:「你這個整天坐辦公室的半癱有什麼資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