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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08 作者: 時不可淹
她給人的感覺有些獨,是因為她從來不會過多地干涉別人的生活。就像是普通同學之間的八卦閒聊,她只是靜靜地聽著,從來不參與。
如果要問為什麼,她也只是淡笑不語,最多說一句:「我聽你們說就好。」
她從來不會議論別人,也不會主動傷害一個人。
班級里沒有人真的不喜歡她,所有人,哪怕是有競爭關係的班長學委都很佩服她。
可是白紙自己知道,她變了。
自那天起,不,應該說是自服裝秀的那個晚上起,白紙便時常會想舞台上被冷白的燈光所追逐的少年,以及他一身清冷卻執著甚至執拗地望來的眼神。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裡氤氳的情愫,仿佛是蟄伏起來的野獸被月光照得無所遁形,可就在以為那凶獸就要伸出尖銳的利爪向她而來的時候,月光下的野獸漸漸變成了嗚咽著的幼崽。
他那樣懇切而真誠地看著自己,將自己重重地投進她的懷中,執拗地捉住她長長的裙尾,他身體上的每一個動作都匯成一句話語----請憐憫我,恩慈我,喜愛我。
可也許是那天她實在是太不清醒了,她接收到的仿佛是另一個信號,這個信號讓她平靜的表面之下湧起淡淡地興奮。
想要小小地,欺負一下。
比如說她故意對師銘說將那包水果糖作為服裝秀的成功獎勵分掉了,然後又買了一包大白兔奶糖,依舊保持著每天一顆的架勢放在師銘的桌子上。
師銘一開始不相信,然後她攤開雙手,又把人拉到自己的座位上任他尋找。
找了一圈的師銘還是硬撐著不信,微白著一張臉說一定是放在寢室了。
可是齊琦說白紙從來不在寢室放零食,招蟲。
師銘先是呆了一息,然後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白紙的眼睛幾乎要委屈地紅起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
「說好了那是給我的。」
「你好壞啊……」
就連生氣說的話都是軟的。
白紙覺得自己的內心稍感滿足,於是說道:「明天補給你。」
師銘不肯:「那今天呢?」
「巧克力行不行?」
師銘還有話說:「那後天呢?」
白紙覺得有些好笑:「每天都給你。」
師銘委屈巴巴地同意了:「哦。」
解決完了這件事之後,他又慢吞吞地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圍一副想看戲又不好光明正大看戲的同學們,重新冷下一張臉,拖著剛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的身軀,憊懶又疲倦地挪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同學們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
不敢笑不是因為怕他,而是怕他臉皮薄不好意思。
現在所有12班的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只紙老虎。
只不過是只愛搭理白紙一人的紙老虎罷了。
又比如說某天中午圖書館,師銘困得眯眼,卻又不能當著白紙的面趴下睡,於是揪著自己的手背強撐。
白紙看見了,咬了下嘴唇,用筆頭在他眼前晃了晃,就看見他眼神散開,努力了好久才聚光,然後慢吞吞地吐出一個字:「……嗯?」
白紙作出關心的樣子:「困嗎?」
師銘已經困得反應艱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搖頭,像是卡帶了似的。
白紙非常善解人意:「你回教室睡會兒吧,不然下午吃不消。」
他又是盯著她的臉好一陣反應,等到他把每個字都聽進去並且連在一起理解了之後,又慢慢地搖了搖頭。
白紙繼續勸他:「別這樣,身體撐壞了怎麼辦?又想生病?」
師銘困得又眯了眯眼睛,「病了也挺好的。」上次她還來探病了呢。
「快,回教室去,別讓人擔心。」
這個擔心戳到了師銘,他雖然困頓,但還是捕捉到了這個詞,抿出一絲笑意,終於點頭。
就在他收拾好東西站起來的時候,低著頭寫字的白紙突然說了一句:「正好高城遇說中午幫他留個位置。」
啪嘰一下。師銘重新坐了回去。
白紙抬頭看去,他一臉冷漠地翻開書,一點兒也不困了,甚至氣得非常清醒。
白紙含笑:「不困了?」
師銘冷哼。
真的是……
她從兜里掏出一顆大白兔,放在桌上用筆尖推到了他的作業本上。因為作業本和桌面的高度差,她嘗試了好幾次才成功。
而師銘全程盯著,既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卻又怎麼也不肯移開視線,仿佛非要較真這顆糖果會被推到哪裡去。
直到大白兔奶糖一個小小的跳躍上了他的作業本。
吃著糖,嘴裡的甜流淌進了血液里。
雖然仍然是默不作聲面無表情的模樣,可是腮幫子微微鼓起來一塊的他,看起來可愛極了。
可愛極了。
白紙笑了笑,低頭學習。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元旦。
第 27 章
天氣漸漸轉熱,然而服裝秀的熱度卻逐漸冷卻下來,傅南中學的莘莘學子們再度回歸到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日子,俗稱:閒。
高植一邊學習,一邊觀察著師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