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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1:25:08 作者: 時不可淹
白紙:……這哪兒是舅甥,這是仇人吧。
但是白余林的催化顯然是非常有效的。師銘一下子就甩開了被子,憋紅著一張臉,衝著白余林冷笑:「你得意什麼,都被人丟掉不要了,還來找我晦氣。」
白余林臉色瞬間白了又青:「你叨叨什麼呢!」
師銘也抱胸,站在床上,身高氣勢樣樣不差,硬生生地占住了制高點,居高臨下:「你可以出去了,身上不吉利的氣息都快熏到我了。」
白余林冷冷地看了師銘一眼,突然笑了,和師銘一模一樣的虎牙咬住內唇的肉。他點了點師銘,然後利落地回頭離開。
白余林最後離開前的那一眼實在是太嚇人了,眼裡全是狠,像是個野獸般,哪裡像是看自家外甥的表情和眼神。
白紙突然有些別的擔心:「你該不會被家\\暴吧?」
師銘見白余林終於滾蛋,聽見白紙的話,垂了垂眼,慢吞吞地坐回到床上,將被子摟到懷裡,下巴埋在其中,也不說話,但整個人散發的氣質就是個大寫的:難過,委屈,無助。
但白紙還沒那麼傻,她只是一時被嚇到想岔了,回過神來後見師銘如此自然而然地露出這麼一副做派,對他也是有了新的不可思議的認知:真能演啊。
開了會兒小差,還是要回到正題。
「我不知道你這麼在意那個約定。」白紙看著他的眼睛,滿是誠懇道,「因為我早就把你當成朋友了。你是不是年級第一,根本不重要。」
白紙說著,突然想到當時在走廊里,跟在高植後面聽到的話,又趕緊加上:「但是也不能荒廢學習啊。其實你要是想和我做朋友直說就好了,是不好意思嗎?沒關係,雖然我也沒什麼朋友,但也能理解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的話,確實很孤單的……」
白紙一開始只是想安慰師銘,在她眼裡,師銘為了這麼一個好友位興師動眾,以至於都到了讓人誤會有什麼曖昧的地步,只可能是因為從來都沒怎麼交過朋友。安慰著安慰著,突然覺得兩人還頗有些同病相憐,話語間就帶上了自己的情緒。
或許這就是共情的厲害吧。
白紙覺得,以後得善待師銘這個朋友呀----
「真的嗎?」師銘終於露出一點笑意來,接著說,「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成為你的男朋友?」
白紙:「……嗯?」
白紙其實對於師銘的猜測,大致沒錯----關於沒什麼朋友這一點,但是對於一個大前提確實錯得徹徹底底----師銘的目的,一開始就不只是奔著朋友來的。
他貪心得多。他想要白紙的愛,全部的、熱烈的、能膩死人的愛。他這幾個月來的乖巧,都不過是壓抑著自己之後的產物,因為所圖甚大----
才小心潛伏。
第 16 章
師銘覺得差不多也該進行下一步了,所以他又往被子裡蹭了蹭,露出一雙亮晶晶濕漉漉的眼睛,看著白紙,帶著滿滿的歡喜和期待。
白紙愣住了,「你說什麼?」
師銘再重複一遍,「男朋友呀。我喜歡你呀。」
白紙嘴唇張了又合,師銘也耐心地等著她,就聽見她語氣帶著些不可思議,說道:「為什麼?你不是只是想和我做朋友嗎?」
師銘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現在吃驚又不可置信的臉可愛極了,嘻得笑了一聲將臉埋進被子裡。
白紙現在覺得混亂極了,師銘如此突然的告白,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但稍稍冷靜下來又有些悲哀地覺得似乎也不是那麼意外。畢竟從開學第一周里,關於師銘可能喜歡她的言論就不絕於耳,就連白紙自己,不也是聽見了高植說師銘為了自己放棄學業而打算找他談話麼。
談話……對啊!談話!
就是那次談話,白紙還沒說什麼委婉的點出正題,師銘就突然甩過來一個約定,他信心篤篤胸有成竹,仿佛贏得賭約對他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可就是那一次,師銘說了「考過年級第一就做朋友」的這個約定,讓白紙下意識地覺得:原來師銘並不一定是喜歡自己,他或許只是想要交一個朋友。
不然的話,以他那時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功的自信,為什麼不把條件換成成為白紙的男朋友呢?
這麼幾個月下來,她都已經在心底說服了自己了,但所有的結論和心理建設,統統都在今天由他本人親手打破。
想到這兒,白紙臉上不免有些複雜起來。
師銘還在等著她的答案,他有些昏沉的大腦止不住地晃,然後他勉強地克制自己冷靜清醒一些,看向白紙。
然後,師銘就看到她面上的幾分為難之色,因為發燒而昏沉的大腦終於清醒過來,在他心中不停地敲響警鐘,他突然就冒出一身的冷汗。
他是不是得意忘形了,又太衝動了,在白紙眼裡是不是得寸進尺了?
他之前參閱過的名家大作里是怎麼說的呢?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只覺得有些頭疼,冷汗頻出。
他聽見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動,跳得他開始覺得頭脹難忍。冷靜下來,師銘。他對自己說。
他回想了一下今天自己的種種舉動,終於發現,也許是因為生病的原因,他險些壓抑不下去,想將心中所有的情感一股腦地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