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2023-09-28 01:25:08 作者: 時不可淹
齊琦關懷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白紙低低應了一聲,回道:「只是有點困,昨天有些失眠。」
安靜下來後,白紙點開了師銘的微信,他的朋友圈很乾淨,上一次發朋友圈是一張夜晚的道路,很模糊,也沒有一個人。
她一直在回想白天高植說的那些話。她其實非常贊同高植的話,關於學習那一部分,至於什麼動物系的,講道理白紙沒怎麼聽懂。
之前也說過,白紙並不希望傷害少男的心。
敏感脆弱的心,是需要好好保護的。可是對於不夠成熟的他們而言,去保護玻璃般的心,真的太難了。
紙:【你好,師銘。】
師銘:【我特別好。】
紙:【?】
師銘:【嗯……我的意思是,你好。】
紙:【聽說這次我們班平均分就差一點就是第三了。】
師銘:【對,都怪高植,他拉了好多平均分。】
白紙:不知道高植知不知道他在師銘口中是罪魁禍首啊……
白紙繼續打字,考慮著怎樣開口才顯得婉轉又自然。
紙:【那你這次考得怎麼樣呀。】
紙:【我就隨便問問,你不用太在意。】
師銘:【一般。】
白紙看著這個一般,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一般,她想著,也許得找個機會看一下他的成績才知道。正想著,師銘又打了一行字過來。
師銘:【我這次其實沒考好。】
師銘:【但這是因為我沒有認真考。】
師銘:【我要是認真起來,年級第一都不如我。】
白紙:【你什麼意思呀。】
師銘:【其實我,很厲害。】
師銘打下這行字後,心裡莫名有些熱,他想了想,又打下一行字,猶豫了一會兒,發送。
師銘:【如果我真的做到了,你能不能……】
白紙:【?】
師銘:【能不能和我交個朋友?】
這行字發送後,師銘開始不自覺地覺得緊張。從小到大,他已經很少會因為別的什麼而產生過大的情緒波動。自從雙親意外去世,自己被年輕的舅舅接過去,兩人相依為命地生活著開始,他便開始不自覺地收斂自己的情緒。
因為爸爸媽媽不在了。
傷心、難過、快樂、喜悅,好像都成了不必要的情緒。
彼時剛滿十八歲的舅舅,和五六歲的師銘,誰都不敢將自己的情緒外露,將自己的包裹強加給對方,小心地傷心,流淚,然後在對方面前裝作無所謂地笑。
師銘裝成無欲無求的樣子,裝到最後連自己都信了。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自從雙親去世之後,在無數個獨自入睡的夜裡,他都會靠著窗台蜷縮著所在地板上,冰冷又厭棄地許著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的願望,一遍又一遍,固執又可憐。
能不能和我交個朋友?
哪怕我所求遠多於此,我的渴求,我的願望,我日夜都會想起的夢。像一個正常的、普通的追求者一樣,從朋友開始,將所有洶湧的、澎湃的、幾乎要溢出嘴邊的情愫,通通硬生生地咽下去。
哪怕灼燒得喉管生疼也好。
等了很久,又或者沒有那麼久,那邊終于思考好了什麼。
紙:【好。】
師銘咬著舌尖,輕輕地笑了,愉悅萬分。
這股愉悅持續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天。
「年級第一?」高植震驚地看著師銘,「你不知道嗎?年級第一是白紙啊,她數學只扣了一分。」
師銘:「你說什麼?」
高植的眼中氤氳著同情,「所以你不僅吹了牛皮,還吹到了本人身上嗎?」
師銘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沒有吹牛。我是以第一的成績初中直升高中的。」
高植服氣了,他一直都相信著師銘絕對是個大佬,於是給他鼓鼓掌。
「那你是不是要開始好好學習了,我給你加油,你帶上我吧。」
師銘又涼涼地斜他一眼,「拒絕。」然後轉過身去,一副認真學習不要打擾我的樣子。
距離下一次的考試還有一個多月,是期末前的最後一個月考,據說是整個數學組共同出卷。
師銘說要努力,那就是真的努力。既不會無緣無故在白紙面前晃悠,也不再在微信上莫名其妙找她說話,他們之間的交流突然就從寥寥無幾,變成了,無幾。
師銘忍得心都有些癢了,但他告訴自己,只要忍過這一個月就可以了,到時候他就是白紙名正言順的好朋友,可以一起吃飯一起做題,一起下晚自習走一段路,再在寢室樓的樓下分開。那是多少的相處時間。
就連周末回家的時候,師銘都會挑燈夜戰,吃飯的時候也會捧著數學書複習公式。
白余林挑眉看著他:「你這是想要情場失意考場得意嗎?」
師銘吃一口白飯看一眼公式,忙得不行,理都不理舅舅。
但白余林是不理他就閉嘴的人嗎?顯然不是。他繼續撩撥:「你換風格了?不打算走死皮賴臉風了?校園王子學霸?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
師銘皺了皺眉,又扒了一口白飯。
白余林看著他皺眉就覺得非常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