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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琦也嘻嘻地笑起來，然後說道：「這麼說你真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啊？」

    白紙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眼眸中卻是深邃而認真的神色，她反問道：「那不然呢？這才高一啊。」

    齊琦以為她說的是早戀的問題，於是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剛入學就談戀愛，好像是不太好。不管怎麼說，我是會支持你的！」

    正巧曹月洗完出來，換齊琦進去洗澡了。

    白紙將等會要換洗的衣服一件一件從衣櫃裡拿出來，折好，神色專注，心無旁騖。

    但她的思緒仍然停留在方才的對話上。或者說，停留在方才對話的主角上。

    乾淨，好看，清秀。

    這樣的一個少年，真的太容易博得同齡人的好感了，尤其是異性的。

    在這春心萌動情竇初開的年齡，在這誤以為是愛慕著對方，實則不過是愛慕著「愛情」的年齡。

    幼稚，衝動，試探。

    也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可以摧毀這個年紀的愛情了。

    白紙並不鄙夷那些在最美好的年華里為愛付出奮鬥的人，她也十分願意為他們加油打氣，但她並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紙，你在發什麼呆啊？」吹完頭髮的曹月回頭就看見白紙怔愣的模樣。

    白紙抬起頭來，溫溫柔柔地笑了，「什麼都沒有呀。」

    從窗外溜進來的微風吹起少女臉頰邊的碎發，她笑容清淺，眼珠黑得發亮，好看得不可思議。

    曹月莫名起來臉紅了一下，「哎喲我的紙，笑起來可真要命。」

    熄燈後，師銘躺在床上，雙手交握放在腹部，正在思考著什麼。

    明天就是開學周的最後一天了，下午班會後就該放學過周末。白紙家在本市，應該也會回家。

    突然臉邊一陣震動，師銘扭頭看了一眼，是舅舅白余林的微信。

    白：【你東西我給你寄學校了，以後不用回來了。】

    白：【有事給警察打電話，警察解決不了再來找我。】

    白：【婚禮不要邀請我。】

    師銘冷笑。

    師銘：【不會，因為不吉利。】

    然後放下手機繼續思考。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師銘想，畢竟都一周了，她應該深深地記住了我，那就差不多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呀。

    師銘在心裡把這個念頭順了好幾遍，怎麼想都覺得邏輯嚴謹有理有據，於是安心地睡去。

    另一邊，白余林看著手機里的微信信息，盯著【不吉利】這三個字看了許久，冷冷地喝了口手中冷掉的咖啡，然後又冷冷地笑了一下。

    年輕，無知，莽撞的小崽子。

    自以為是，為所欲為，以為全世界都能如他所願。想一出是一出，做事隨意任性，有意無意地傷害到對方卻毫無自知。

    白余林想像了一下，似乎被想像中哪個畫面安撫到，渾身冷硬的氣息漸漸柔和下來，轉為夜色般的清冷與愜意。

    我等著你一邊掉眼淚一邊求我給你開門，孩子。

    班會課的時候，王曉曉作為班主任布置了第一次班級任務。

    「我們高一生十月會有一次十月歌會，現在算起來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了，所以文藝委員和班長組織一下。」

    有人提問：「老師，我們是第幾個表演啊。」

    王曉曉撩了一下耳邊的捲髮，「第一個，怎麼了？」

    「哇不是吧！第一個好羞恥啊！」

    「像小白鼠一樣，不要啦王女士！」

    「王女士能不能給我們換一下順序呀！」

    雖然在第一節課上的時候王曉曉給人的感覺不太靠譜，但事實上她是一個非常優雅而隨性的老師，隨性到有些任性。

    比如說，她喜歡聽學生叫她王女士，而不是王老師。

    王曉曉臉上掛著柔和的笑，一如既往地，以慈愛的目光看向抱怨的孩子們，「孩子們，把我們班安排在第一位是學校對我們的信任，也是對你們的考驗，你們已經長大了，應該知道一些除了學習以外的事情，那些事情，對你們而言，對你們今後的人生而言，同樣重要。」

    比如抽籤手氣。

    這麼一碗熱乎的雞湯下來，燙得全班啞口無言莫名其妙。

    班會結束後，班長稍微留了一下大家，建了一個班級微信群，讓大家注意這周末的班群信息。

    白紙拿出手機，進了班級群，剛準備把手機塞回口袋裡，突然彈出來一條好友申請。

    來自群。

    師銘。

    白紙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背起書包打算離開學校，但天不遂人意，她在校門口看見了師銘。

    師銘一手拉著黑色的24寸行李箱，靠在校門口的欄杆上，一手玩手機一手插兜，隨意又帥氣，路過的好多小姑娘都回頭看他。

    白紙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白紙走出校門的時候，方才還在認真盯著手機屏幕的少年，立刻放下手機走了過來，拖著他的行李箱。

    「白紙。」他開口，帶著莫名其妙的熟稔。

    白紙只覺得頭痛。

    「師銘？你有事嗎？」

    師銘舔了舔牙齦，帶著一點兒小心和試探，「你現在是要回家了嗎？我可以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