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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04:02 作者: 春江闊
答題的水平,就是他目前能夠發揮出來的最佳水平。
「那你對自己成績的預估是?」
寧頌擰了一下眉,客觀地道:「如果能上榜,應當是一百名以內。」
舉人不同於秀才,每個省份都有著名額,大體上不會變,只有遇到戰亂或者其他不可抗力因素才會調整。
東省是一共一百個名額。
能上榜當然是百名以內,但不知道為什麼,夫子們也被寧頌這個冷笑話整樂了。
「油嘴滑舌。」
夫子們評價。
雖然不滿意於寧頌的敷衍,但夫子們仍然對於寧頌的考卷進行了一番評價。
第一場的經義題與第二場當然都是練習了很多次,就是按寧頌說的,正常發揮。
能否得到一個很好的名次,完全是看考官們怎麼評判,若是喜歡,自然是很有競爭力;若是不喜歡,也不至於因為這兩場的考卷將寧頌黜落。
畢竟硬實力擺在這裡。
只是第三場策論就不一樣了。
今年策論題出得規矩,不易拉開距離,前四道題寧頌雖然答得好,但其他人都也不錯。
於是,最終分出勝負的點,就在於那一道十分唯心的最後一道題。
「看考官喜不喜歡吧。」
到了最後,夫子們得出結論。
有時候運氣也是結果的一部分,而在鄉試考試中,這一部分的占比有時候無限大。
雖然夫子們最後沒有給出名次的結論,但寧頌本人不大在意。
鄉試考試出結果雖然會比之前的考試慢一些,但也總會有一個結果。
如果不行,就繼續讀書好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寧頌將這個問題擺在了腦後。見蘇期因為能否上榜而日思夜想,他乾脆找一了一樁事轉移注意力。
「做點兒有趣的來不來?」
鄉試考試結束,大多數人都忙著休息,或是回家與親人團聚,或是抓緊時間與朋友聚會,卻不想寧頌打算折騰「正事」。
「幹什麼?」
寧頌拿了一疊紙出來,紙上畫著一幅幅圖畫,看上去格外生動。
蘇期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這是……淨水?」
寧頌點頭:「對,給百姓科普淨水的重要性和方法。」
這是寧頌經歷了鄉試第一場之後誕生的想法,如今正值春種,臨州府不少牛、羊等牲畜的糞便、尿液排入臨州附近的水域中。
老百姓們就近取水,難免不會喝到被污染的水。
「這能行嗎?」蘇期抬起頭。
他亦是經歷過鄉試第一場的慘狀,亦是在第三場考試之前,看見了考院之前去世的學子們家屬眼中的淚水。
可是,老百姓的習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
他與鄉下人打過交道,知道一個根深蒂固的習慣的改變是多麼艱難。
「不試試怎麼知道?」這是寧頌的答覆。
做淨水科普的活動,原本只是寧頌個人的想法,沒想到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導致同窗們都知道了。
第二日,就有人來加入他。
「我們之前沒幹過這些,反正聽你差遣就行了。」
書院裡知道了,大手一揮,批了他們一小筆經費。
「反正也是要捐的,不如交給你。」無論成與不成,反正都是學子們的課外實踐了。
四月底,礙於天氣異常,臨州府下轄縣的種植進度不如預期,梁巡撫得到了消息,處理完了公務,心血來潮想要下鄉去看一眼。
「之前充州的農業是做得很好的。」
農業是民之本,梁巡撫以前在充州做知府時,很是學習了一番侍候莊稼的知識,也是靠著解決了糧食問題,才在上峰心中掛了號。
來到渠縣,梁巡撫停下馬,遠遠地看了一眼農田的情況。
還好,莊稼都已經種下了,眼前一片綠意盎然。
就在他準備策馬帶著下屬離開時,忽然見不遠處有一群人正支著桌子,在與村民交流著什麼。
看打扮,這群人與其說是商人、農戶,更像是讀書人。
梁巡撫好了奇,吩咐下屬去看。不一會兒,下屬拿著一張紙和一個小荷包過來,說了原委。
原來,是白鹿書院的學子們在與村民們講述如何淨水的知識。
那張紙上寫的也不是字,而是栩栩如生的畫,哪怕不識字,也認得清這畫是怎麼回事。
「這呢?」
除了這幅畫之外,還有一個材質不錯的荷包。
「裡面裝的是一小塊淨水的石頭,還有一丸驅蟲的藥。」
梁巡撫不是只會高坐在府衙中的人,他知道這些書生們準備這些小物件兒的目的。
若是純講道理,鄉親們會擔心誤了自己做事的時間,不感興趣。但若是有了這些小零碎的補貼,便肯花一點功夫來秀才們「念經」了。
畢竟那個荷包不錯。
梁巡撫沉默了一會兒,收起那張宣傳圖和荷包策馬走了。
他們還要奔赴下一個地點。
巡視完了鄉下,梁巡撫回了府城,考院裡主考官差人請他去評卷。
算算日子,前期的閱卷工作已經結束,如今請他去就是定最後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