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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04:02 作者: 春江闊
「你覺得我把這些話告訴師父,我們倆誰會倒霉?」寧頌冷靜地問。
齊景瑜瞬間乖乖地閉上了嘴。
整個十一月,書院裡都籠罩在學習氛圍之中,寧頌本以為考前的學業壓力已經是全部時,卻不想東省空降了一位巡撫。
論官銜,恰好是東省的領頭羊,與此同時,也是凌恆與陸之舟的頂頭上司。
「……這個時間點,有點兒巧啊。」
聽說了調任的最新消息,齊景瑜忍不住感慨道。
巡撫,正二品,是一個省的最高長官,負責掌管行政、軍事、監察、司法等各項權力,往往是皇上的心腹擔任。
臨州由於是臨王府封地的緣故,以往在安排巡撫時,也會詢問臨王的意見,考慮到臨王的感受。
這一回突如其來的換巡撫,可謂是一個雙方關係惡化的信號。
「也不知道這位會帶來什麼影響。」哪怕是齊景瑜天性樂觀,在說這句話時,也顯得憂心忡忡。
這位新上任的巡撫梁大人的確是帶著任務來的,而且對於自己的目的,也從來不掩飾。
剛到任幾日,這位梁大人就出手了。
先是找藉口將凌恆派了出去,又找藉口訓斥了陸之舟一頓。
這讓陸大人心生怨念。
「這麼回事啊這人,怎麼還欺軟怕硬?不敢罵凌持之,就將他派出去了,對於我就敢發脾氣?」
當他是軟柿子?
陸大人的憤懣還沒有消解,很快,梁巡撫打出了組合拳——
他要對白鹿書院收稅。
稅收問題,卻是是一個令人想不到的角度。
往日,由於白鹿書院院長的身份,以及朝中關係,白鹿書院在稅收問題上,一直處於混沌狀態。
按照書院院長的進士身份,其名下私產的確有免稅政策,可書院是學院,並不是田產與商鋪,在徵稅時,確實難以劃定。
於是,在過去很多年,白鹿書院都是不交稅的狀態。
雖然白鹿書院收來的學費、接受的贊助,在覆蓋完正常的開支之外,其他的會捐給臨州府的慈幼局作為補貼。
但顯然,梁巡撫不認後面這個。
對白鹿書院收稅——無論對於書院也好,還是書院院長也罷,錢的事情都是小事。
問題在於梁巡撫的組合拳,打得顯然不是這麼簡單。
就在他通知白鹿書院要交稅、補稅時,他給朝廷上的摺子也公開了,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御史的彈劾。
「白鹿書院即然是孕育學子,教聖賢書之地,怎可與民爭利?」
「虧書院裡都是讀書人,竟然不懂一點兒世間道理,如何為廣大讀書人做表率?」
在有意無意地縱容下,白鹿書院「偷稅漏稅」的聲名在讀書人之間傳開了,並且很快被百姓所知。
這幾日,就連劉大娘都在問:「頌哥兒,書院裡為啥不交稅啊?」
「……不是故意不交稅的。」
寧頌無法與她科普當下大雍朝稅收條例中的空缺與疏漏,只好苦笑一聲,有口難言。
同樣的有口難言出現在書院對外上,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後,書院院長出面,與梁巡撫見了一面,補了稅。
在這一回合,梁巡撫大獲全勝,得意之情無法掩飾。
他帶著任務來,先下一城,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身後人來說,都是一個值得歡欣的好消息。
正如對於白鹿書院的處理讓梁巡撫氣勢正旺,在接下來,梁巡撫借著查稅的名義,將臨州府倒騰了個底朝天。
就連臨王府的產業也沒有例外。
「他是在查臨王府有沒有屯兵。」寧頌與齊景瑜分析道。
自古一來,打仗需要錢,養兵也需要錢,查經濟帳,的確是一個抓破綻的好辦法。
帳上長期的、大額的開支,幾乎沒有辦法掩蓋。
此時,皇上仍然在位,而臨王只是藩王,若是被抓到把柄,的確是一個名正言順出手的好機會。
「皇上看來是等不及了。」
但可惜的是,梁巡撫這一回沒有得逞。
臨王府的帳務無比乾淨,除了正常的開支之外,並無其他的問題——哪怕是臨王府的日常消費,也比京城裡一些勳爵們來得更少。
「臨王一直都以節儉著稱啊。」齊景瑜說道。
相比於平頭老百姓,臨王府的確稱不上「節儉」,但與同一個階層的人相比,臨王府又的確是勤儉節約了。
梁巡撫在查帳上沒找到辦法,一時間犯了難。
難道說臨王當真一點兒別的心思都沒有?
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在查帳上的這折戟,讓梁巡撫一時間放慢了腳步。雖然是帶著任務來的,但在他到來之後,臨王府的態度堪稱是配合。
在許多方面,幾乎是開誠布公地讓他來查。
只是,「查」只是手段,需要查出問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皇上在京城裡可是等著呢。
在臨州,梁巡撫翻雲覆雨,將一個省玩弄於股掌之中。在京城,關於權力的鬥爭也沒有停止。
公主與那位成王兩人互相攻訐,朝廷里站隊的也越來越多,雙方之間的鬥爭愈發趨於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