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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04:02 作者: 春江闊
終於,在考院打開,開始排隊檢查入場時,儲玉才著急地到了。
「來了!」
儲玉排在最後,朝著寧頌揮了一下手。
寧頌放下了心。
府試到底是級別更高一個層次的考試,在搜查夾帶上做的比縣試還要嚴格。
在入門時,不但搜查了寧頌所攜帶的物品,還專門換了地點,讓考生脫了中衣來檢查。
「聽說是上一屆有人把文章寫在腿上。」
各式各樣的作弊手段可謂是想盡了方法。
檢查完之後,考生們進了考院。一進門,寧頌的眼睛就忍不住一亮——
相比於縣城那破破爛爛,一看就是多年沒有翻修的考院,臨州的考院好太多了!
無論是桌椅還是牆壁,看上去都是近年來剛剛更新過的。
「是學政老爺到任之後親自問戶部申請的款子修的。」見考生們的反應,一個監考專門提了一句。
考生們進入了考院,不一會兒考院就關了門。
此時,寧頌也終於見到了府試的主考官——臨州的知府,在他旁邊,還有一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男人。
有人介紹,這就是那位「學政大人」。
不知是不是寧頌的錯覺,那位學政大人在看見他時朝他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笑。
這讓寧頌摸不著頭腦。
他們認識嗎?
見過了考官,行完了禮,考前的流程終於走完了,開始了正式的考試。
與縣試漫長的五場考試不同,府試只考三場,考試內容也不大相同。
第一場考試,考試內容就是寧頌還沒有在正式考試中考過的帖經——
默寫。
大雍朝帖經的考試方法,是選取《書》、《經》中的內容,只給上文或下文的短句,要求其默寫中間空缺的部分。
類似於現代考試中的填空題。
難點在於題量大,已經出題內容遍布所有參考書,不乏邊邊角角之處。
試題發下來,寧頌稍稍瀏覽了一下,便不敢浪費時間,埋頭飛速寫了起來。
他怕時間不夠。
果不其然,這場考試統共考兩個時辰,等到收卷時,仍然有人還在埋頭苦寫。
「是在前面浪費時間太多了。」
考試考到這個程度的考生,大多數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並不缺乏對於自己的自信和解決問題的決心。
奈何就是這樣的執著,消耗了大量的時間,造成了許多題目答不完,從而因小失大。
「頌哥兒寫完了麼?」
出了考場,同窗忍不住問寧頌。
「當然沒有。」
今日這考題,說是從四書五經里挑選,但顯然有幾個題超出了範圍。
超出範圍的幾個題,有的寧頌讀過,但不大確定,就是就憑感覺寫了;還有的根本不清楚是什麼,就只好隨便編一個寫上去。
在寧頌看來,亂寫總比不寫強。
「那就好!」聽到寧頌也沒寫完的消息,同窗鬆了口氣。
翌日,第一場的結果出來。
擁有豐富考試經驗的同窗們都過了,哪怕是寫得不多的,也是吊車尾擦過。
對於私塾來說,這是一次大成功。
當然,唯一遺憾的是寧頌只考了第三名,第一、第二都是陌生的名字,看籍貫,都是府城本地人。
「他們應當是學過那幾篇文章。」
對此,寧頌表示可以接受。
臨州地理位置優越,無論是教學資源還是平日見聞,都比別地的學子有著優勢。
這確實也是客觀事實。
四月十六日放了榜,翌日就要考第二場。
這一場考雜文,包括論、表之類的文體,這些內容是青川縣另外一個私塾夫子的拿手好戲。
恰好,這位夫子來為寧頌等人做過講座。
這一場考的也頗為順利。
只不過,拿第一的仍然是臨州本地書塾中的學子。
到了第三場排隊時,考試的學子已經少了一半。對於寧頌幾人來說,周圍都是陌生面孔。
而那些陌生面孔顯然互相認識,彼此之間站的很近,小聲說話,偶爾發出笑聲來。
「都是臨州的。」
「拽什麼拽。」寧頌聽到有人小聲說。
都是年輕人,雖然理智上知道關於地域上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可既然比試中有輸贏,那他們為什麼不能是獲勝的那一方呢。
這是一種無用卻想要堅持的倔強。
「加油。」
比起帖經和雜文來說,第三場的策論屬於所有人的舒適區。
由於策論不好寫,要求很高,各種考試都要考,因此鄭夫子教出來的學生在策論上都花了大功夫。
寧頌亦是如此。
恰好,府試的策論題不難,討論的是土地問題。
按照歷史的進程,雖然有蝴蝶效應歷史拐了彎,可大雍朝百年之後,仍然需要面對土地、人口和稅收之間關係。
策論中,寧頌沒有空泛地討論三者之間的關係,而是從一個家庭一年的經濟帳出發,來計算怎樣收稅能夠讓一個家庭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