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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04:02 作者: 春江闊
在得知這位凌狀元只比自己大七歲,如今就已經是朝廷三品官員時,他陷入了沉默。
有時候人與人的差距, 比人與狗還要大。
撇開這來自於學霸的場外震撼, 鄭夫子回來的第二日, 旬考的成績終於出來了。
正如學子們自己所預測的那樣, 考試成績一片慘澹,就連甲班的學子也不例外。
在此其中, 寧頌的表現一騎絕塵。
鄭夫子利用甲乙丙三等的方式進行評分, 寧頌的經義題因為寫得太過簡略鄭夫子給了乙等, 試帖詩因為胡編亂造得了丙等。
除此之外, 第一題、第三題、第五題都是甲等。
綜合下來, 是三甲一乙一丙的成績。
如是放在往日旬考, 這成績並不出挑——甲班幾個苦讀數十年,曾經有過若干次縣試經歷的猛人不乏拿到四甲或者全甲成績的。
奈何這一次情況特殊。
在鄭夫子有心打壓下, 算學題全軍覆沒, 連帶著許多甲班學子第三題第四題都沒答好。
結果出來,甲班一片哀鴻遍野。
「這不公平。」
作為學堂里最知名的狗腿,李閣早在成績出來的第一刻就開始抱怨——
他看了自己只有一個甲的成績,再看周圍普遍兩個甲的情況, 便知道大事不妙。
可縱然如此, 寧頌的成績出來, 仍然帶來不小的震撼。
「算學題就算了,人家算學學得好是天賦,這策論題又是怎麼回事呢?」
鄭夫子是一個判卷相當嚴格的人, 就如同現代學生們考試語文大概率得不到滿分一樣,學子們的策論很少如此乾脆利落的給甲等。
稍有例外, 便是每次縣試前的兩三次旬考,鄭夫子會鼓勵性地給甲。
……可這不是離縣試的時間還遠麼?
「怎麼回事,這一次儲玉哥也不過是兩個甲?」
正如之前所說,策論很少拿甲等,儲玉當然也沒有。他總成績中的兩個甲,分別來自於第一題和第二題。
一個是背誦題,一個是經義辨析題,都是他們這些老學子們的拿手項目。
除此之外,儲玉策論得了乙,試帖詩和算學題都是丙。
這樣的成績拿到手,李閣本人也不好吹了。
思考了半天,李閣這個黃金至臻狗腿憋出了一句:「沒事,老大,他的經義不如你。」
說完了這句,李閣就像是獲得了更多靈感一樣,繼續道:「這不是好幾道題咱們沒學過麼?等下次考試,就知道真章了!」
這次是特殊情況。
他們敗在積累上。
「那萬一下次考試,他的經義題也得了甲呢?」儲玉問道。
若是寧頌的經義題成績也提起來了,不論試帖詩,加起來總共就是四甲了。
那是儲玉在書舍里待了兩年只取得過一兩次的好成績。
「你別胡說。」
李閣被儲玉問得沒話說了,結結巴巴的反駁兩句,最後乾脆惱羞成怒。
「哪有這樣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的?」
儲玉無語地看了李閣一眼。
他說的是事實。
事實上,也正如儲玉所說,書舍與學堂之類的地方,除了極個別特殊情況的,人際關係大多數建立在考試成績上。
不久之前,因為寧頌的無私,整理不少算學資料免費發放,許多人對其的態度已經有了融化的跡象。
這一次旬考成績出來,就更是加快了這一現象的進程。
「原來人家是真的算學成績好啊?」
先前,出于謹慎考慮,一些人就算拿到了算學的參考資料,仍然將信將疑擱置在一旁。
如今考試結果出來,之前那些疑心病重的學生翻找出來了之前的東西,如同減輕心裡壓力一般地尬夸。
「那當然,寧頌的算學水平,是白鹿書院的學子也認可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少人從書塾一些工作人員的口中得到了這一消息,頓時對於寧頌的水平更加認可了。
基於此,寧頌總算接到了第一份算學的輔導。
一個乙班的學生通過蘇期找上門來,想讓寧頌幫忙講一講具體的算學題目。
這位學生是早先拿到了免費輔導資料的那一批,奈何基礎差,看著有些吃力,因此將注意打到了寧頌身上。
「若是你能再給我講講是怎麼寫策論的,就更好了。」
算學只是一個新的考題項目,學不學得好目前並不是最重要,但策論卻是重點。
這位寧願花錢的學子,也並不是只會花錢的冤大頭。
能在私塾里上課的,都精明著呢。
然而,寧頌並不在意對方的小心思,甚至因為自己能夠發覺出新的需求而感到高興。
「當然沒問題,只不過我的策論也只是剛剛開始學習,能講的只有一點思路。」
想要寫好策論,積累比別的都重要。
素材的積累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夠簡簡單單就做到的。
「那我當然曉得,就是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
寧頌說話越是謹慎,這位來補習的乙班學生就越高興——要是寧頌誇海口什麼都一口答應,他自己才要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