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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04:02 作者: 春江闊
五道題的內容比他想像中的要多,但時間只有僅僅一個時辰。
兩個小時。
在正式的考試中,五道題大概是兩三場考試的題量。
因此,寧頌不敢太過於詳細,害怕耽誤了下一道題的時間。
下一道題是作詩題,屬於是寧頌短板中的短板。做試帖詩的歷史從唐代開始,於宋代取消。
到了大雍朝,又隱約有了重啟的跡象。
根據凌狀元的筆記,作詩要求考生能夠背誦各韻之字,以規定的字為韻腳。
結構上,分為破題、呈題、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六個部分。
寧頌個人理解為「起承轉合」。
按照凌狀元的說法,若是想做好這試帖詩,不但要知道題目的來源,還需要化用典故,注意平仄。
……但這些寧頌都不會。
因此,為了不開天窗,寧頌只好憑藉著凌狀元筆記上的一些內容,勇敢地亂編了一首詩出來。
以表示對本次考試的重視。
由於時間不夠,加上確實沒有學過,寧頌寫完詩就將其扔到一旁,開始看下一個題目。
策論。
民富與國強。
由於大雍朝商業頗為繁榮,朝廷對於從商持中立態度,不打壓、不壓制,因此這道題的分寸很好拿捏。
褒揚就完了。
至於如何「民富」與「國強」,寧頌照搬了不少現代的辦法。
論發展經濟,大雍朝怎麼可能比得上經濟發達的二十一世紀?
考試時間的確是相當緊迫,在寧頌剛剛寫完了策論題時,鄭夫子就提醒了一句「時間快到了」。
若不是最後一道算術題過於簡單,他恐怕當真做不完了。
收卷子的時候,寧頌還未交卷,就聽到了身旁一位學子的崩潰聲:
「這麼多題,你們寫完了嗎?」
四周都是答沒有的。
「我寫的太慢了。」
另一人說:「不是我寫的慢,是因為前面浪費的時間太多了。」
寧頌在一旁聽著,沒有說話。
上輩子,作為一個文科生,他有著豐富的、分配考試時間的技巧,但顯然,這個技巧需要相當多的考試才能磨鍊出來。
在大雍朝,這也是一個獨門技巧。
果然,那位負責收卷子的學生看到他寫的密密麻麻的內容時,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而後欲言又止地走了。
不一會兒,許多人都知道寧頌這位新學生的「豐功偉績」。
話題傳到了一眾甲班學子耳朵里,自然引起了不少討論。
「寫得多就寫得多唄,多又不是好。」
「有什麼值得羨慕的?」
收卷子的學生猶豫了一下,堅持道:「我看他寫得挺好的。」
能夠收卷子,這位學生自然也是甲班裡頗受重視的學生,出於好奇,他悄悄看了幾眼。
至少第一題沒有問題。
「你想太多了,若是他學問好,何至於考了那麼多次童試沒考過。」
經過科普,甲班的幾個「尖子生」都知道寧頌之前童試兩次未過的往事。反之,甲班中包括儲玉在內少數幾個人,身上都有童生身份。
他們考過了縣試和府試,這一回,是衝著最後一關院試去的。
只要考過了院試,就有秀才功名。
與此同時,也有了去考鄉試的機會。
「別管他了。」儲玉說道。
平日裡別苗頭固然是樂子,但談論到關乎自己前程的考試,旁的又不太重要了。
甲班的學生們換了一個話題,與此同時,今日旬試的試卷也送到了鄭夫子案前。
「許多學生沒寫完。」助教說道。
鄭夫子聞言也不意外,泡了壺茶水,慢吞吞地喝著。
這一次旬考出題出得難,本就是他故意的。事實上,除了第一道題之外,其他三道題都是直接抄的縣裡歲考的題目。
最後一道題則是學習白鹿書院的出題方式,摘抄《九章算術》中的原題。
他本也沒預計學生們都答出來。
本就是用作下馬威的。
有了這樣的預期,他找出甲班學生的試捲來看,撇開只寫出了兩三個題目的,直接找了那三位童生的卷子來看。
……還行。
背誦和經義是基本功,這幾位都寫得不錯。
試帖詩馬馬虎虎,就是這策論太幼稚。
對於從小隻讀聖賢的書生來說,這也是無法避免的。
最後一道題全部空著,也是應有之意——他之前沒怎麼講過算數。
鄭夫子淡定地將卷子放在了一旁。
助教在一旁看乙班的卷子。
乙班比起甲班來說,當然更有不如。能將前兩道題答好,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因此,在一片空白的乙班試卷中,有一份滿滿當當的試卷顯得分外顯眼。
「咦,這個卷子,五道題都答了。」
鄭夫子漫不經心地拿起來,掃了一眼算學題,下一秒,眼神凝固了。
算學題,答案是對的。
再看策論題,他仔細品味著其中的內容,細細琢磨一番,不由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