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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04:02 作者: 春江闊
「……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寧頌聳肩, 沒有理會這個年紀看上去比原身還大的「小朋友」。
鄭墨在一旁圍觀了全程,整個人尷尬到腳趾摳地。
如果不是周圍有人,他真想拉著寧頌問一問, 這到底在搞什麼東西!
或許是因為當著旁人的面說壞話而被當場抓住有些尷尬,亦或者是寧頌的畫風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直到鄭夫子前來授課, 學堂上都無人來與寧頌搭話。
「那是誰啊?」後來的、沒有經歷過方才那場景的學子好奇地問周圍關係好的同窗。
「別問。」
於是,這詭異的氣氛就成功地持續到了正式開課。
「新同窗你們見了,廢話就不多說了,開始上課吧。」鄭夫子教學風格突出一個言簡意賅。
「來,林甲二,把昨天學的東西背一遍。」
一個叫做林甲二的普通學生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在鄭夫子的凝視下,雙腿打顫地背完了整個課文。
「還是不熟悉,回去再抄一遍,明日交上來。」
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林甲二鬆了一口氣,輕鬆地坐了下來。
周圍人見狀,無不垂下頭,默默地背誦,生怕被鄭夫子抽到背課文。
因寧頌而凝滯的舍內氣氛總算重新正常了起來。
一堂課結束,鄭夫子檢查了所有學子的背誦情況。藉此,寧頌也大概了解了這些同窗們學習水平。
借用一個「參差不齊」來講,那真是太過於保守。
事實上,整個班級學生們的水平,從剛開始讀《三百千》,到熟讀《書》《經》都有,完全是幼兒園與大學生之間的差距。
可大家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在私塾里,雖然按照鄭墨的說法,根據水平分成了不同的班次,但為了節省人力,一些課程非得一起上不可。
這是對於人力成本與效率的妥協。
果然,抽查完了課文,鄭夫子就分開點名,開始布置了不同的任務。
或是讀書,或是習字。
年紀小的,只需要默讀和背誦課文,他派了年長的師兄去教;
年紀稍微大一些的,需要他講課的,被鄭夫子召集到了一起。
剩下的幾位,神態自帶自信,在抽查時也不會被點起的,就是屬於鄭夫子看中的「讀書種子」。
是正兒八經要參加科考的。
這一部分人,也是屬於書舍里的頂尖選手。
那位一開始嘲笑他「考了多次縣試還不過」的,就是這樣一位讀書種子。
……怪不得鄭夫子不直接拒絕,拿了他當藉口。
原來是也要考慮「師生情」。
寧頌只看了幾眼,就猜測到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安頓好了需要學習《書》和《經》的學生們,大致告知了等會上課的時間,鄭夫子就只剩下一個人需要料理。
看見寧頌那張熟悉的面孔,鄭夫子腦袋已經在疼了。
麻煩。
徹徹底底的麻煩。
可是將人收了進來,他又不能反悔,只要硬著頭皮,將寧頌叫到跟前。
「如何,看完這些有什麼感想?」
寧頌想了想,說道:「夫子辛苦了。」
這話倒也不是寧頌刻意討好、巴結鄭夫子,而是他打內心裡想說的話。
二十一世紀的班主任還只帶一門課呢,哪裡像鄭夫子這樣,不但要操心所有人,還要負責大部分的課程。
聞言,鄭夫子詫異地看了寧頌一眼。
無論他怎麼想,都未預料到會有這番話。
在觀察到寧頌的神情不似作偽後,他緊繃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不礙事,你們只要學有所成,就算辜負了我的一番辛勞。」
說罷,他讓寧頌背一段《禮記》中的內容。
對於寧頌來說,這當然不算什麼。
在背誦上面,寧頌有原主的基礎在,在穿越之後,自己在溫書上也算是勤奮。
更何況,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帶來的金手指,他的記憶變好了許多,在背誦上面並不困難。
「不錯。」
背完了《禮記》,鄭夫子又抽查了另外一段,寧頌的表現都相當不錯。
這讓鄭夫子身上的壓力小了許多。
「你先跟著他們學《書》和《經》。」
寧頌背書背得很好,在某一瞬間,鄭夫子也動了讓他去甲班的念頭,但過了兩秒,就壓下去了。
還是再看看。
等考試之後再說。
寧頌背書的表現不錯,方才衝突的學子們見夫子神色滿意,不由得互相對視。
待看到夫子讓寧頌去了乙班繼續學習,不知不覺的,他們才鬆了口氣。
「這小子,狂什麼狂,不也就這樣嗎?」一人說道。
那弟弟被拒,將鍋栽到寧頌身上的學子白了那人一眼:「你的語氣能不能再理直氣壯一點?」
放話的小弟咳嗽了一聲,縮了縮腦袋。
話雖如此,可無論如何,寧頌沒能去到甲班,對於所有人都是心中的一點慰藉。
他們也不懂自己在擔心什麼,從理性上來講,寧頌的水平如何,並不影響他們的學業。